为此聂姝严肃地纠正他这样是不对的,他却可怜兮兮地问:“你讨厌我缠着你吗?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聂姝最终败在那双无辜如星辰的眼眸下,在宿舍楼下叮嘱他周日务必带舍友一起去定好的地方去吃饭。
“你知道同寝室的舍友一个月之后和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你们别待太久。”
章毅端起酒杯笑着拆好友的台。
“更绝的是,他拿了一千块塞给我们,让我们换地方吃,我们三一致认为这哥们不单身简直奇迹。”
对曲郸的补刀,沈繁没有半分羞愧,身体放松的往后靠着椅背,一点都不避讳谈起那段夹着刀子的甜蜜。
乔沐将眼前的牌一推,稀里哗啦的牌全碰在一起:“当哥几个叫花子打发呢,妹子,结婚想要什么礼物?终于把他回收了,也算帮了我们大忙。”
聂姝一时间跟不上这些人的节奏,朱萍曾和她说沈繁那段时间大变样,好在这些舍友陪伴他,她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
在他最难的时候没有远离他就是最好的礼物。
“为什么不要?”
他的突然靠近让聂姝身体微僵,下意识地转头,眼眸里的那一汪寒凉冷得她的心直哆嗦。
乔沐扣了扣桌子:“好歹我也教了她几天游戏,别吓坏我徒弟,要练胆量也不该找你。聂姝,你未来婆婆可不好惹。”
聂姝的脑海里浮现出一道人影,哪怕过去这么多年,她依旧忘不了那个精致贵气的女人用淬了毒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离我儿子远点。”
现在看那会儿的自己竟有点羡慕。
天真却大胆,那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虽然那个梦很快就被打破了,也让她认清被人捏住软肋是真的会要命的。
沈繁和沈家的纠葛,与聂姝来说是一段盲区,沈繁不曾和她主动提及的秘密。
过去就像结业考试,就算知道哪里该改正哪里该仔细也没有修改的机会,只有被封印。
接下来该走的路已经定好了,至于以后如何,谁知道呢?
“我会努力让她喜欢我,如果最后结果不如人意,那我也没办法,总不能不结婚是吗?”
聂姝明显感觉到,她说没办法时旁边男人的呼吸加重,待说完最后一句凝重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他担心她变卦?整个聂家都被他攥在手里,她哪儿敢造次?
服务员上了菜,大多是照着她的喜好准备的,这是他们在一起时的习惯,沈繁是可以把他的口味化为零来迁就自己的人,美名曰:【你爱的我都爱】。
不知道这句话放到现在兑了多少水分。
吃过晚饭他们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聊生意,聂姝一人坐在沙发上和四哥发微信聊工作。人生如果婚姻飘渺如烟,那最忠诚的也只有钱了,尤其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苦头,也激起了她对金钱的渴望。
她不敢想和沈繁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相看两相厌,倒不如工作忙一些更舒服一点。
“结婚以后你家沈繁应该不希望你继续抛头露面,高导的新片是奔着拿奖去的,他投巨资只提了一个要求,让你演女主,算是你的谢幕作吧。”
聂姝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身侧的乔沐,好半晌笑了一声:“怎么会?那是我的工作,他凭什么干涉我?”
乔沐耸耸肩,指着自己的脑袋说:“这里受过问题的人,多担待吧。刚才提起沈夫人的事,是我开玩笑的,你不用放在心上。她再怎么闹也没用,一个只能住在别墅里养老的老人而已。”
聂姝握着手机的手用力收紧,压根没将后面的话放在心上。
聚会结束,沈繁送她回公寓。
他疲惫地揉着眉心,略显浓郁的酒味萦绕在车厢里。
聂姝斟酌三番觉得两人之间必须划出具体的界限,就算她在这段婚姻里的位置矮了他一等,她也不是他能掌控在手中的人。
她猛地转过头,望进一双迷离的眼中。
借着沿途的路灯,她看清了沈繁脸上所表现出来的全部情绪,有克制、难过、欣喜多种杂糅在一起的复杂,那目光烫的人心颤。
“我觉得有些话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我们是同一个屋檐下的‘合租’关系,所以我不希望你过多插手我的工作,而且我没有从荧幕上消失的打算。”
聂姝看到他的喉结滚了滚,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合租?”
随即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得不能自已,笑够了才开口,声音刺骨冰凉:“聂姝,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是怎么求我的?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不会天真到我还爱你,放不下你,所以才会救你家?过去七年了,当初你不是教我不要老做梦吗?怎么现在自己不清醒了?现在的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
沈繁说出口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被蛇的舌头划过一样。
直入心间的嘲讽、羞恼于无力,让聂姝打消了发脾气的念头,到了嘴边的话本能地变成:“我也觉得沈总不会做这种蠢事,没出息到对当初甩了你的女人还有旧情。”
车里的气氛终于降到冰点,漫长的沉默让在前面开车的韩琦在心里直呼刺激,聂小姐的几句话直戳自家老板的死穴,这一晚上估计又得半夜睡不着觉。
聂姝继续说:“所以手别往不该伸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