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焦秀梅继续为自己辩白:而且这些消费说白了你老公也都能找个由头报销掉。反正又不是花你自己家的钱,你管我这么多干嘛呢,你是民间省钱协会会长啊?老三我说你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吗!
许蜜语烦躁地别过身不想再听焦秀梅叨叨下去。她没心情跟她理论。她现在只想赶紧送走焦秀梅,让自己耳边清静。
在去火车站的一路上,焦秀梅都在没完没了半劝半逼许蜜语,让她赶紧把聂予诚哄明白了,好尽快出钱给许蜜宝买房子以及顺便给他安排工作,因为只有这样硬件条件配齐了许蜜宝他才好找对象,好给老许家开枝散叶。
许蜜语一路由着她说,不怎么接话。
直到焦秀梅过安检准备登车前,许蜜语问了她一句:妈,你这么逼我,不怕聂予诚受不了咱家,和我离婚吗?
焦秀梅立刻两眼一瞪:那你可不能答应他!老三我可得重点叮嘱你几句,你得多学点女人本事,拴牢聂予诚。让男人听自己话的女人才是有真本事的女人。你看你爸,在外边挺横吧,但在家里头我只要说一他就不敢说二。你就得像我这样才行,窝外横不横无所谓,但窝里你必须横得你咳嗽一声你男人都恨不得发抖!
焦秀梅给自己一个骄傲的气口停歇一下,然后继续传授她了不起的人生经验:老三,你要记着你是我焦秀梅女士生的,你可别让妈看扁你。记住我跟你说的这些话,我是你亲妈不会害你,说啥肯定都是为你好。行了,我进去了,记着啊,把聂予诚拿捏死死的;然后给你弟买房子的事,抓紧时间让聂予诚答应下来哈!
许蜜语听得笑起来,笑得满脸的自嘲。
她忽然对聂予诚的怨怪减轻了一些。
这回要是真给许蜜宝拿钱买了房子,那聂予诚还真是被生拖进她家这个坑里来,养她姐和姐夫、养她爸和妈、养她弟弟、养她一大家子了。
*
送走焦秀梅,许蜜语开始有安静的空间考虑她和聂予诚的事。
最近聂予诚回家都睡在客厅沙发上,她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而聂予诚看样子也是。于是在此之前,他们两个人陷入一种颇有默契的冷处理状态。
这边许蜜语和聂予诚彼此和谐冷静地僵持着。另一边却有人先坐不住了。
隔了几天,许蜜语居然接到了鲁贞贞的电话。
许蜜语想,这场脏掉的三人关系里,没想到最先坐不住的人是鲁贞贞。
她们约在一家之前她们一起去过的咖啡厅见面。
许蜜语觉得真是讽刺,她当时居然还以为这家咖啡厅是她和鲁贞贞作为朋友间友谊开始的地方。可它马上将见证肮脏。
许蜜语看着鲁贞贞小了自己好几岁的脸。年轻真是最无敌的化妆品,那层弹性紧绷的皮肤充满着旺盛的挑衅。
她庆幸出门前自己洗了脸梳了头发,保住了一点体面,不然真是要给鲁贞贞远远地比下去了。
鲁贞贞倒真不是来叙旧的,她一坐下就开门见山。
你打算怎么办?
许蜜语看着面前这张年轻精致的面庞,纳闷得想笑。
明明出轨的人是聂予诚,是鲁贞贞。可为什么都是他们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他们是怎么好意思问她这句话的?就好像出轨的人是她一样。
许蜜语笑了笑,没说话。她从桌面上拿起手机。
鲁贞贞不满于这样被无视,还在说:蜜语姐,你别这样,我们出来是来解决问题的对吗?你这样故意不理我就没意思了
她话音刚落,她放在桌面上的手包里传出一串手机铃声。
鲁贞贞闻声浑身一僵。
许蜜语撇着嘴角冷笑起来。
她挂断拨号,手机页面返回到她收到的那两条让她去捉奸的短信上。
果然,我想的没错,就是你给我发的信息。
鲁贞贞脸色白了一下。她大意了,忘记在来这儿之前把另外一个手机号关机。
许蜜语回应鲁贞贞刚才的话:现在是不是,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鲁贞贞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蜜语姐,我希望我们能给彼此留一些体面,我找你是想好好聊一下,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样解决,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带着情绪,好吗?
许蜜语看看眼前的水杯。但凡它不是空的,她都要一举杯把水泼到鲁贞贞脸上。
她抬手招呼服务员加水。然后笑着对鲁贞贞说:你去偷有妇之夫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给自己留些体面?你偷了人家丈夫,又要问人家妻子要体面,你是有多厚的脸皮?
鲁贞贞抿抿嘴唇:蜜语姐,感情是没有对错的,只是互相喜欢的人遇到彼此的时机不对。我觉得用婚姻当枷锁绑住一个想要离开的男人,这才是厚脸皮的行为,人都有追求自己想要的和喜欢的自由。
许蜜语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眼睛瞎了,才会和这样的鲁贞贞相谈甚欢甚至还把她当成朋友。当初觉得她虽然什么都愿意问,但自有她一番独特的见解,很新鲜。现在看来,她独特的见解其实映射的是价值观的扭曲吧。
是聂予诚告诉你,他想离开,而我用婚姻当枷锁绑着他吗?许蜜语问鲁贞贞,同时观察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