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翱翔正左右逢源地当着翻译,这边把纪封的话翻译成泰语告诉给泰国客人,那边又把泰国客人咕咕噜噜的话转译给纪封听,忙得不亦乐乎。
许蜜语意外段翱翔不是纨绔到了底,他居然还会一门小众外语。
她逐个递了热毛巾,又逐个端上热茶,服务完毕她打算退到房间门口去。
段翱翔却叫住她。
哎,那个谁,让你走了吗?他扭头一扫间,看到纪封因为听到自己叫住这个服务员而微微皱起眉。那微皱的眉宇间隐着嫌弃和忍耐。
他立刻更来劲头了,本来想刁难一下这位大姐就放她出去的。可既然她能让纪封这么不舒服,他立刻改了主意:
那个谁,过来过来!站我旁边来。涨点眼力见啊,随时给我端茶递水换毛巾,明白吗?看到她在能让纪封那么难受,他还就不让她出去了,还就让她站在他和纪封之间的沙发空隙里了。
反正等下他们谈的事,重要部分都需要用泰语,她又听不懂,无大碍。
许蜜语看看段翱翔指定让她站过去的位置。
就在纪封旁边。
再快速地抬眼看了下。
那叫纪封的男人面无表情,冷冷垂着眼。
那副样子,好像多看她一眼都会污掉他的眼睛。
她没做什么太过格的事,只是恍神间不小心拽了他的衣袖一下。
怎么会叫他好像已经把她厌恶到骨子里去了?
她本来最近一段时间过得已经麻木起来,已经快要不在乎别人是不是讨厌自己。
但纪封的厌恶态度却击碎掉她的麻木保护罩。她又要清醒成原来那个讨好人格的自己,那个怕惹到别人生气、怕别人不喜欢自己的许蜜语。
段翱翔在催她:那个谁,你跟那傻站着干吗呢?我看你们酒店要是评选最痴呆孽傻员工你肯定得第一!赶紧过来!
许蜜语抬脚走去段翱翔和纪封之间的沙发空隙站定。
段翱翔又开始左右逢源起来,变成了段翻译官。
他先对纪封问:老纪,我刚才泰语说得怎么样,流利吧?我就跟你说今晚你不用带翻译,我给你做翻译足够了!
纪封看着他,一抬嘴角,对他笑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要还坚持带个翻译来,那不是打你的脸吗。
段翱翔顺势说:那可不是吗!老纪我跟你说,哥们被老爷子送泰国改造这几年也不是瞎混的,当地话那是掌握得很溜的了。你呢,正好,在美英法德意日都游学过,就泰国没去,我这不就正好是给你做互补项呢!
他酒气未散尽的脸颊上还带着点红,这番话一说完,不知道他是不是兴奋了,脸看起来更红了。
纪封抬起半耷着的眼皮,看着段翱翔又一笑:巧了么这不是。
他这笑容微绽在唇角,虽然清冷却又有说不出的一种性感。
许蜜语站在他旁边,有点理解段翱翔为什么对别人都很张狂,偏偏对纪封是主动巴着的。纪封他整个人像有一种奇怪的魔力,你明知道他释放的信号是冷冷的疏离,可偏偏又会被他这种冷冷的疏离吸引,想不顾一切冲透它、打破它,站到他身边去。
时间也不早了,开始谈正事吧。纪封交代了一句。
段翱翔比了个ok,随后眼风一扫,抬眼看向许蜜语:我的茶凉了。
许蜜语连忙弯腰给他换热茶。
段翱翔也没再多逗他,转过去跟普拉育叽里哇啦了一大气。
许蜜语给段翱翔换完热茶,也起身去给普拉育换了。
换完普拉育的,她迟疑了一下要不要给纪封的茶也换掉。毕竟他那么嫌弃她,她现在连走过去履行基本服务的尺度都有点拿捏不好,怕变成是凑过去讨人没趣。
但纪封身后的那个助理给了她明确指示,他向她打手势:过来,麻烦把纪总的冷茶也换掉。
她像一个被从迷途中解救出来的人,立刻走过去换热茶。
可能是太紧张了,紧张自己会不会做不好事情而被人更加讨厌。于是她真的没做好事情,她好不容易把茶倒好之后手腕一沉就把茶杯给碰歪了,茶水和茶叶顺着沙发旁的小茶几成道地流到地上,把地毯洇湿了一片。
许蜜语连忙小声说着对不起,半跪下去清理乱摊子。
她不用抬头也好像能看到,纪封如果看了她,那眼神该有多嫌恶。
段翱翔和普拉育的叽里哇啦停顿下来,他转头想告诉纪封普拉育刚刚说了什么,一错眼神间他看到许蜜语跪在地上擦着地毯上的湿茶渍和清理茶叶,不禁啧啧出声:还真是够笨的!
许蜜语飞快清理好残局,老老实实站回到原来的地方去。
段翱翔对纪封说:老纪,刚才我帮你跟这泰国老哥确定过了,他是真心诚意想把他名下在泰国的物业卖掉套现,如果你这边也是真心诚意想收这笔物业,那他就不再联系别的买家了。
纪封挑挑眉,提出想看看普拉育的物业清单和物业估值。
段翱翔开始叽里咕噜地在纪封和普拉育之间来回传话。
三个人聊了好一会儿,纪封告诉段翱翔:你跟普拉育先生说,他的物业我决定收了。
段翱翔立刻把这话翻译给普拉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