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班那个叫吴西的同学,是无锡人吗?祝教授笑着问。
不是
那真可惜了这个名字。我看她长得也水嫩嫩的,像是南方小姑娘。
她是雅安人。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的口音确实是四川那边的。话说,我觉得我每次作业布置得挺有难度的,怎么你几乎次次全对呢?要不是有黄艺博那群小呆瓜,我还以为我太低估你们了。
莫不语想了想,说:可能是我在课上听得认真吧。
原来你还听我的课啊?真荣幸,我以为你们这种学生根本不需要听课的。对了,下周二的课我向学院请假了,应该会调到周五下午。在十字路口遇到了红灯,祝教授缓缓让车停了下来。
好。莫不语点点头。
你都不想知道原因的吗?祝教授挑了一下眉。
莫不语感觉,总从和祝教授熟起来后,感觉这位本严肃正经的考古学教授变得十分不一样了。果然很久以前巫盛柔评价的那句「闷骚」十分贴切。
莫不语无奈地笑笑:问私人原因不礼貌吧。
祝教授摇摇头,将车发动:现在的我们并不是师生,是朋友。
年龄差十二岁的朋友吗,莫不语二次无奈。
话说回来,你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古墓一次,画中一次。
您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互相救命,妙啊。嗯我要去参加婚礼。
您要结婚了?莫不语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再转念一想,祝教授已经三十二岁了,也到该结婚的年龄了。
然而祝教授只是摇摇头,语气也淡了下来。
当然是别人的婚礼。她的婚礼。
44、折叠刀(2)
她的。莫不语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喃喃重复了两个字。
我不怕你们认为我师德败坏什么的,但她确实是我的女朋友,直到她结婚的那一刻。
虽然早就隐隐知道祝教授的性取向了,但听到本人亲自说出来,莫不语还是感觉心里惊了一下。
她的眼神飘了一下,说:不会的,我只会认为您很专情。
语气保持着平稳。
祝教授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但这笑容又带点自嘲的意味。
莫不语看了看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祝教授有些落寞的侧脸映在了车窗的反光旁。她想了想,又开了口。
您是个值得尊敬的人,各方面都是。
谢谢。
在熟练的倒车入库后,车缓缓停下了。
在祝教授率先结账的时候,莫不语没有拒绝。毕竟,是祝教授拉着自己过来的。
谢谢你陪我出来吃饭。祝教授在送莫不语回来的时候说道。
谢谢您请我吃饭。
祝教授哈哈大笑:下次过来一块帮我判作业。
莫不语点点头。她清楚地看到,驾驶座上的人眼睛神采奕奕,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一般。
她一下子明白了,祝教授上课的严肃正经只是因为没有放出心里那头躁动的雄狮。
到了。
祝教授的车停在了西区宿舍楼附近,莫不语立刻向她道别,下车。
一看到车的轮廓消失在校园马路的尽头,莫不语打开了祝教授塞给自己的那张纸,只见上面用那娟秀又凌厉的字体写着:
我找你来只想说一件事情。
巫盛柔这个人,不存在。
我拜托了在公安局的朋友帮忙调查,没有一个叫「巫盛柔」的人的信息符合她的情况。全中国一共就3个叫「巫盛柔」的。
但很奇怪的是,有一个对位「巫盛刚」,也就是你查到的那个人。
他的身份信息和「巫盛柔」极为相似,包括相貌。目前我已有一些猜测,但没有任何一种可以完全解释目前所有疑点。
她在有意的接近你,为了获取什么秘密甚至动用了监听器。
我并不知道,但我猜测背后可能是更庞大、更危险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将它挖出,粉碎。
下次见到她,请尽可能套出她的更多细节,但不能让她发觉。我也会尽我所能,调查相关的事情。
最后,别让她知道我们发现了监听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让刀挂在那。
如果真的要说什么隐私的问题,可以用书面的形式,也可以「忘带」钥匙。微信等电子通讯要小心。
读完这封信,莫不语只觉拿着信的手臂都僵了起来。她头一次觉得「巫盛柔」这三个字那么陌生,陌生到可怕。
巫盛柔不存在?脑子在嗡嗡地旋转。
如果她的身份是借用「巫盛刚」的,那为何样貌还如此相近?
如果是巫盛刚的兄弟姐妹,为何出生日期都一模一样?难道是龙凤胎?
但没道理偏偏不给巫盛柔上户口啊,毕竟计划生育又不管龙凤胎。
难道她不叫「巫盛柔」?
莫不语突然反应过来这样一种可能性。随母姓也未尝不可
她立刻打开了刘启平的微信。
你帮我查查巫盛刚父母的信息。
过了不到五秒,刘启平秒回。
好的。
莫不语微微松了一口气。果然有人脉就是靠谱。
紧接着,她又想起来了什么。
她打开巫盛柔的对话框,打下了几个字。
我想见你了。
刚发出去,莫不语觉得莫名的奇怪与暧昧,便立刻撤回了。
但为时已晚。
巫盛柔也秒回。
想我了?
莫不语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算是吧。
怎么觉得自己发的莫名傲娇?
巫盛柔立刻回复道:
别那么心急嘛,下周末就又有社团活动了。
莫不语想了想,得编个理由约她出来吃饭聊天,这样才能挖到一些蛛丝马迹。刚好明后天是周末,也不用担心;
后天城里有个美术展,我想去看。
哪个展?你想让我陪你?
莫不语赶快打开浏览器的搜索框,搜索后天上海城内正在开的美术展。
恰好在徐汇艺术馆有一个关于「古招牌」的艺术展。虽然自己对招牌什么的并不是太感兴趣,但看展又不是主要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