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语再定睛看了一眼,没错,确实是向上的方向。根据指路牌的规则来说,这个箭头的意思就是说要向前走!
她心里一惊,可右边的那条小巷一直向右边延伸,若真的要向前走
需要翻过这堵墙!
莫不语倒吸了一口冷气,打量着那厚厚高高的、大约有两米高的墙壁。
虽然这砖墙中间有许多细小的缝隙可以借助攀岩,但想要越过一个两米高的墙壁还是有点困难的。
这条路不能走,莫不语立刻向左侧的小巷进发。
她突然明白这个路牌的陷阱在哪儿了,在经过这个路口之后。
不是每个路牌指示的方向都符合逻辑。
换句话说,不能贸然进入任何一条路,需要提前观望一下这条路中的路牌进行判断。
因为根据这「艺术馆之夜」的规则,一经过那路牌,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莫不语向前跑着。她已经连续奔跑了近半个小时,肺泡的每个角落都在燃烧,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太阳穴划下,沾湿了她的脸颊。
糟糕,是自己最近缺乏锻炼了吗,怎么现在就开始累了。
也可能是这高压环境让自己格外喘不过气。
不过话说回来,那鬼呢?
莫不语微微放慢脚步,全身贯注地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脚步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在她仍记起的范围内,好像脚步声早就消失了。
鬼早就被自己远远地甩开了。
莫不语飞快地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鬼的速度。应该就是我们正常走路的速度,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为什么以前会有那么多人被鬼抓住,然后淘汰了呢?
应该就是不小心中了路牌的陷阱,一个不留神选了错误的道路。
想到这里,她稍稍放心了些,手里蜡烛的蓝色灯光也没那么冷了。
但休息了没一会儿,耳边又传来了那骇人的脚步声。
作者有话要说:
喜提五一假期结束明天又要开始工作日了(流泪)
50、捉迷藏(1)
在那脚步声传入耳朵的一刹那,莫不语只觉得又心跳加快。
手里引鬼灯的光蓝得凄惨。
莫不语立刻继续向前小跑了起来。这次,她稍稍放慢了速度。
一边放轻脚步跑,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确认一下鬼的行进速度。
好像脚步声越来越远了,那就放慢速度;
脚步声越来越厚重了,就加快速度。
终于,在尝试了约十几分钟后,莫不语找到了一个奇妙的平衡。
比正常走路稍快,但又比慢跑稍慢,时速估测6km/h。
莫不语稍稍放下了心。以这样的平均速度度过这恐怖的七小时,还是可以的。在体力仍充足的时候,尽可能和鬼拉开一个安全距离吧。
前提是,所有的路口至少都有一个路牌符合逻辑。
然而就是这么想着,莫不语在下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通往左侧的路口,路牌指向了右侧;
而通往右侧的路口,路牌指向了下方,也就是自己过来的方向。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选择,都要往回走。
往回走?莫不语愣在了原地。
她低头看了一下手中的灯,又看了看身后。在漆黑最深处,在恐惧的尽头,地板上仿佛全是荧光,像一条剧毒的毒蛇蜿蜒直至消失。
明明不是死路,却只能当死路处理。
莫不语感觉自己的腿有些颤抖。
但别无他法,只能尽快往回走了。
集中注意力,她边跑边苦苦思索了一下。再往前拐一次,那个路口有另一条斜过去的路口,路牌也是符合逻辑的。
咚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明显。
它离你越来越近了。
耳边深渊般的声音长叹了一口气。
终于来到了上一个路口,莫不语左右环顾,看到了那条在边角、不易察觉的斜巷,路口所指的方向和巷子延伸的方向一致。
莫不语立刻使出百米冲刺,进入那条小巷。
在那条小巷跑了一会儿,脚步声又变淡了,她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这个「艺术馆之夜」真就是个走迷宫,而且光靠判断还不行,还需要赌上自己的运气。
一直跑,一直跑,即使经常锻炼的莫不语都觉得四肢不住地发抖。
突然,她感到自己的身边闪过了一个黑影,再接着,她感到自己的脚步不受控制,后退了两步。
莫不语清楚地看到,在自己经过那个黑影时,自己的影子像是活了一般。
是自己违反规则了吗?她只觉得心脏发紧。
影子操控自己向后退了两步,停到了那个黑影旁边。
又是一个路牌,差点就错过了,影子的举动应该是作为警告。
但这个路牌上没有任何内容。是空的,像一面漆黑的镜子。
空的?莫不语心里一惊。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路牌不符合逻辑,反倒更好处理;
但现在这路牌是空的,没有任何指示!
莫不语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死死地盯着那镜子般的「黑板」。
自己苍白无力的脸倒映在那路牌上,满是疲惫与恐惧的脸。
那本该透露着英气的、长长的眉毛旁不知何时磕破了一块,露出了斑斑血迹。
突然,镜子里的「自己」动了。
莫不语受到了惊吓,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己」先是看看身后,然后咧嘴发出一声冷笑,眉心都皱成了一团。
鼻梁上的高光因狞笑的皱纹而变得四散不均。原来自己的脸还能做出这样扭曲的表情。
莫不语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自己」从身后,又好像是从这路牌后面掏出了一只雪白的粉笔,然后在镜面上画上了一个歪歪斜斜的箭头。
那粉笔的笔触有着非凡的穿透力,直接穿到了镜面这边。那「黑板」随即变得与其它任何一个路牌无异。
所以现在路牌上有内容了,莫不语暗自庆幸了一下。
但再定睛一看,箭头所指让她的仅存的一丝庆幸一扫而光。
那条箭头指向上方。
上方?莫不语倒退了一步。
她向前看去,只看到了那堵快三米高的破旧砖墙。
真的要翻过这儿吗?
她看了看自己的影子,想到了花悬说的话。
一旦经过了路牌,只能按照牌上所指的方向走,直到看见下一个路牌。
耳边又是那熟悉的脚步声,像死亡的号角不断催促着。
莫不语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蜡烛塞到了外套的内口袋中。
翻吧
她之前很少进行攀岩的活动,但真正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她爬得就像一个攀岩老手。
手指使劲地嵌入缝隙,借助粗糙的沙砾增大摩擦力,运动鞋的顶端卡进碎砖之间。
莫不语的手腕青筋暴起,宽松卫衣下的大臂肌肉硬硬地鼓起。
鬼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还有二十厘米,十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