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不知名的仙山,山上有一座不知名的道观。
观主面如三十多岁女子,眉宇间云淡风轻。她站在道观门口,眺望远处,已经站了约摸半个时辰,弟子们来来往往,不敢多问。
半晌,终于有一位弟子匆匆赶回,向她一礼,低声说了些什么,她略一点头,弟子便退下了。
日子一如往常,弟子们种菜,练功,采药,偶尔下山。
道人号“抱山散人”,连弟子都不知她俗名如何,年岁几何,山下传闻她已经一百三十多岁,却一直保持约三十岁容貌,弟子中有白须老人,亦有学步小儿,大多为她或弟子从山下拾得孤儿。
从那日师兄从山下回来已有半月,池惠借向师父汇报练功进度之机,欲言又止,抱山早就看出来了,但也没问。
池惠也是抱山散人从山下拾得的孤儿,当时她被包在单薄的襁褓中,躺在一方池塘边哇哇大哭,便以“池”为姓,单名一“惠”字,其容貌、天资在弟子中都是拔尖,是抱山最得意的弟子。
池惠低头道:“弟子知五师兄的事了。”
抱山淡声道:“从他下山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再是为师徒弟,是死是活,是奸是邪,都与为师无关。”
池惠道:“可是,师父也是担心他的对不对?”
抱山不语。
池惠沉默良久,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颤声道:“师父,弟子也想下山。”
抱山道:“随缘吧,不过,你一下山,断是没有回头路的。”
池惠不语,深深一礼后退出。
十日后。
池惠行至姑苏城外一竹林,忽闻远处有刀剑相击打斗之声,她立即收敛心神,不教那群人发现,在一个小土丘后蹲下身来。
只听一中年男声怒道:“白秋贤,又是你!”
一年轻女子回道:“是我!久违了蓝前辈!”
又一年轻男子忙道:“叔父,您先住手!”
刀剑声渐止,传来刀剑回鞘的声音,池惠略抬起身,从竹子缝隙间观望。
只见一白衣女子,身形高挑,面对一群俱是白衣的男子。那群男子头戴抹额,穿卷云纹家袍,为首的是一中年男人,蓄着山羊胡须,身旁两个年轻男子,高一点的约摸十八九岁,矮一点的年纪更轻一些,约摸十六七岁。白衣飘飘,好一派仙风清骨,似神仙下凡。都侧身对着池惠站着,看不清容貌。
池惠看那一众人打扮,心道难道这就是她要找的姑苏蓝氏?真是得来不费功夫,正欲上前,又觉得他们的事可能不简单,好奇心顿起,就强按下自己继续听下去。
中年男人道:“白秋贤,你为何又为这蛇妖出头?今日可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
那个叫白秋贤的女子道:“不知青姑姑与蓝前辈有何恩怨?前辈有所不知,这位青姑姑予我小时候有救命之恩,今日我既撞见,自然是要管的。”
旁边略高一点那个年轻男子道:“白姑娘有所不知,这蛇妖族中有一小蛇精,与一凡人男子结缘,汲其精气修练,那男子日渐虚弱,不药而亡,我叔父受其父母之托,铲除妖邪,而这青蛇却又找上门来寻仇。”
突然地上有人支起半个身,声音微弱道:“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