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眯了眯眼,虞山林氏这一群人对他的行踪还当真是了若指掌。
林习理阴冷啐了一口道:“拜高踩低,媚上欺下!多少年都是这个德行!”
慕容谷道:“金宗主,你看……如今我们也算是同仇敌忾了。不妨合作如何?”
孟瑶冷笑道:“同仇敌忾?既然是同仇敌忾了,何至于要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谈合作呢?”
慕容谷有丝尴尬,看了一眼蓝曦臣道:“虽然金宗主这边好说……但是姑苏蓝氏……”
他没说完,众人却纷纷转眼去看了一眼蓝曦臣,蓝曦臣有些不明所以,无辜的回望着众人。
孟瑶微微叹了口气,心道那是你们没遇到聂怀桑他老哥聂明玦呢,更教条到让人绝望。想到这里他浅浅一笑道:“看来除了报仇……各位想让泽芜君帮忙的,还有些有违大义啊……不然直接上门去请姑苏蓝氏主持正义就好了,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他身后林习理阴冷道:“现下我们有你在手上,还怕蓝宗主不就范不曾?”
蓝曦臣猛然凝眉。
孟瑶笑道:“哦?你们想让蓝宗主帮忙怎么‘复仇’呢?”
林习理道:“九年前我父亲夜猎的那次意外,并非意外,而是齐北的设计。”
孟瑶道:“为人子女者,为报父仇,合情合理。”
林习理又道:“除了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我要他们从玄门百家除名,辖地房产门生子弟全都划归虞山,姑苏必须扶植虞山统领齐北!”
孟瑶怔了怔,差点儿没笑出来,道:“林公子……你这样也太一步登天了吧?先前想得阴虎符也是为了复兴林氏?”
林习理眼神暗了暗,将他手中的匕首重新朝他喉间扣紧,沉声道:“金宗主有时间评论,不如先想想自己的处境?你的命还捏在我手里呢!”
孟瑶道:“好吧,那咱合计一下,你这个要求……即便是泽芜君有心,没个三五年的也完不成吧?那你们是准备把我扣押三五年?”
林习理道:“这个,金宗主就不必担心了。”他说着用未持刀的手自胸口摸出一个小小的蜡丸,道:“这……可是我们特意为敛芳尊准备的,里面是一颗小小的魂蛊,种于敛芳尊体内后,须得每两月从虞山拿一次缓解蛊毒发作的解药,一旦停药,或者泽芜君的行为让我们不满意了,都可随时让蛊毒发作……敛芳尊你,就得全身经脉血肉肌肤都被蛊毒一点一点蚕食,最后极尽痛苦地死去……而且此蛊,无药可根除……”
蓝曦臣的眼随着他的叙说而越发睁大,他暗自捏紧了拳,勉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静静等待时机。
孟瑶闻言却是风轻云淡笑了笑:“哦?林公子……那这蛊一种上,我不是得终身服用你们虞山林氏的药了?”
林习理道:“不错。”
孟瑶继续玩笑道:“那我还得祈祷一下你们家做解药的人能长命百……”
他还没说完,蓝曦臣起身忽道:“既然是受控于虞山,那么种我身上也一样的。”
林氏众人怔了怔,有点儿尴尬没有答话。
孟瑶笑道:“蓝宗主说笑了,这蛊毒自然是……对灵力足够高深的人奈何不了的。”
林氏众人瞪了孟瑶一眼。
本都是修道中人,蛊毒也算是玄术的一种,能施蛊,必然是修为高的人施向修为低的人,而且如果修为足够高防御力够的话,被施蛊之人根本是中不了蛊的。比如当初金子勋中的“千疮百孔”,如果金子勋修为够高他根本就不会中,而如果苏涉修为够高也不会被反噬。
林习理没空理会他语中的嘲讽,冷冷笑道:“金宗主还是担忧担忧自己吧!”说着便要捏碎手中的蜡丸。
顷刻间一道蓝白光芒一飞而出朝着林习理持蜡丸的左手袭来,孟瑶猛然间意识到了蓝曦臣想做什么,平日里缝于袖口的琴弦一抽而出,身体后仰,撞得林习理朝后倒去的同时,手中的琴弦已经袭上了林习理持刀的手,林习理顿时一声惨叫持刀的手卸去力道,这时两人倒地,林习理背先着地,一时撞得呼吸闭塞了一下,孟瑶已经在他怀里就地一滚,翻身反而制住了他。
林氏众人被这一瞬间的变故弄懵了,纷纷抽出仙剑,还不待出手,另一道蓝白光芒飞过,直接振飞了众人手中仙剑。
孟瑶刚刚飞速用甩动琴弦绑住林习理另一只手,慕容谷救援的袭击已经攻了过来,孟瑶急忙松手放开他,单手撑地轻巧一跃躲开了攻击。
朔月飞回蓝曦臣手中,他瞥见孟瑶那边已经抖出袖中仙剑“无名”,和慕容谷“乒乒乓乓”过了几招,蓝曦臣急忙催动霖至飞过去相助,而转瞬林氏其他人的攻击也阻到了他面前,他不得不持朔月迎战。
刚一挥出去,蓝曦臣忽而胸前一阵闷痛,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弄出来的那个内伤,在他情急之下没有顾忌到,使出十足灵力而受到牵动,气血上涌,微微又咳出一口血。不过好歹他身为玄门名仕年少成名又是姑苏蓝氏宗主,对付这么几个小角色根本不在话下,顷刻间便将林氏众人杀得四仰八叉。
蓝曦臣顾不上再管他们,急急朝和慕容谷缠斗的孟瑶那边去看,林氏一众修为最高的也就那老头了,蓝曦臣知道,孟瑶现下的修为和他不能相提并论,估计不是他的对手。
果不其然,慕容谷一个旋身持剑挑起,猛然间将孟瑶手中的无名挑飞了出去,他赤手空拳起来。
“阿瑶!”蓝曦臣急道,灵力催动霖至飞了过去,孟瑶忽然伸手一抓,将霖至握紧手中,持了霖至带着凛然霸气朝慕容谷袭去。
慕容谷被他忽然暴增的战斗力怔得后退了半步,蓝白光芒一闪,手腕一阵钻心疼痛,手中仙剑“哐啷”掉在了地上。
朔月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儿,“咻”一声飞回蓝曦臣手中。
曦瑶二人持剑,看着地上哎哎呼痛的一众林氏人等。
林习理双手被琴弦所缚,越是挣扎越是勒进皮肉,手腕已经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