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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衍玉虽然出于谨慎,一直在打量这不露声色的酒馆老板,但也同样注意着虫衍世木。
看到他竟是哭了,虫衍玉惊慌的同时也发现,世木并没有难过,而是喜悦。
压在石头下面的幼草,总算一见天日。
世木在族中可说是受尽冷落。
在同龄人中,因为虫属原因,目前还是毛虫阶段的世木很少有人愿意和他一起玩。一是因为毛虫的样子着实不太好看,二来是毛针的毒素,尤其世木生来毒性就比其他人强。
在老一辈人眼里,因为世木是第九子,前面的哥哥们早已成年或小有成就,再多培养一个并无好处,况且他的本命天赋并不强,甚至可说是鸡肋。
因此,除却虫衍玉和虫衍玄锋会对小世木颇有照顾之外,小世木其实在族中并不受大多数人的欢迎。
欧阳淼也也有些讶异,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孩子,那充满惊喜充满期待缺怯怯的眼神,他心里一酸,面上却是不显,眼角噙着笑意,走上前,轻声问道:“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能抱抱你吗?”
虫衍世木下意识地点头,但猛然想起什么,刚想再摇头,却已经被抱在怀里。
说不上多宽厚的怀抱,但……
世木觉得这实在是……实在是太温暖了!
简直像光一样,他几乎又要哭出来。
欧阳淼也真的觉得心疼,这么小的小朋友,就该活活泼泼可可爱爱,这样胆怯实在是很累的。
如此温馨的一幕,虫衍玉却来了一句:“他的毛发是有毒的。”
然后,虫衍玉就看到那个纯良老板摸着世木头的手在空中滞了一瞬,接着眼睛里出现了无比复杂的各种情绪——
震惊,悲伤,不敢置信,然后悲伤逆流成河……
然后就听见怀里世木的笑声,“哥哥,你感觉自己像中毒了吗?”
诶?!
欧阳淼也四下摸了摸自己,咦?
好像……真的没事儿耶?
欧阳淼也颇有怨念的看向虫衍玉——
小朋友,骗人可是不好的喔!
但是奇怪的是,当他看向虫衍玉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眼里竟然也充满了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我的解药啊。”
虫衍世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虽然他的眼睛本来就被长长的毛发遮住……
虽然欧阳淼也还有些迷糊,但对这还算正常的客人,他还是很高兴地招待……招来了花栗鼠一家,让风尘仆仆的两个小不点好好的打理了一下。
因为荣木干一行人前几日便已离去,所以人手倒是绰绰有余。
这期间他们之间也互相简单地了解了一下,不过虫衍世木似乎对欧阳淼也格外依恋,在得到欧阳淼也允许他称呼“淼也哥”的时候,这小孩儿那个开心的样子啊,感觉他能高兴得直接蹦起来!
再之后天都黑了,不见月亮。
而欧阳淼也却没想到能这么快再见到——
否阕。
“修为似乎精进很多。”
欧阳淼也并不奇怪他能看出来,所以很由衷地说:“多亏有你指教一二,还有送我的木元灵珠,用起来很顺手。”
“喜欢就好。”否阕奇怪地笑了笑,然后上前在他额间点了一下,“夜深了,黄昏荒漠其实并没有那么安全。”
你要小心。
随后不及欧阳淼也出声询问,便蓦然遁去。
而天上,两朵云彩之间,一男一女两个小童正扒着云朵往下探看。
其中那个男童两只小手托着下巴,语气颇为不愉地说:“傲道真君大人又来找他了,真不知道他刚才明明那么忙,为什么还突然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找他。”
那女童觑了他一眼,然后拍了下他的头,道:“师父有底气任性,你不服?”
闻言,男童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连忙摇头说:“我可不敢!七怀你可别瞎说,你就爱告我小状了,哼!”
七怀扎着两个小揪揪,看起来颇为男气,语气揶揄道:“七忘莫非又要哭鼻子了?”
“呜!”七忘像是被踩到小尾巴了,一下就炸毛了,“才没有!我堂堂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哭鼻子!”
而七怀只是看了眼七忘那嘟起来的小嘴,轻笑一声,便不再言语了。
再看欧阳淼也这边,在否阕走后,他就陷入了和森也激烈的讨论中。
森也:呜呜呜……大哥我求你别让我守夜了啊,我叶子都快掉光啦!你可是没看到那俩小不点一开始看到我以后的表情……
丢人啊!
我森也堂堂一棵树何曾如此丢脸过!
欧阳淼也:你是树,没有脸皮只有树皮,当然,如果你不介意连树皮也掉光的话,那就不守夜吧。
森也:我该从哪儿找棵树吊死呢……
总之,欧
', ' ')('阳淼也听出了否阕的警告,虽然他不明白否阕为什么不直接帮他呢,莫非是想让他锻炼下?
不过,想来否阕也并没有义务救他,特地感慨提醒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儿,欧阳淼也抱起不白,手指轻轻揉着那软绵绵的小耳朵,面色黯然。
“你好像很悠闲。”
淡淡的一句话,不见波澜,欧阳淼也却是吓得一惊,抬头看去——是素来神出鬼没的之靡。
想来也该是他。
欧阳淼也面色不变,依旧轻轻揉着猫耳,反不缓不急地问道:“有命令?”
有命令?
这命令二字可谓用得玄妙。
你我地位可不平等,甚至该是疏离——
你命令我啊!
这是多么冷漠生硬的关系啊。
颇有些抱怨的意思。
那之靡怎么接的?
却见之靡他好似没听见似的,上前,拿捏住欧阳淼也的下巴,力道丝毫不见怜惜,却也不容欧阳淼也说些什么,他手一抹,似乎从欧阳淼也的额头擦去了什么,又一拍。
“你要明白你是谁的。”
随即便松开了手,任由欧阳淼也无力瘫倒。
而怀中的不白也是瑟瑟发抖,尽力地他怀里钻。
“专心一点。”
之靡抚了抚衣袖,便又消失不见。
欧阳淼也敛了敛眸,颇为怜惜地抚摸着不白,轻轻的安抚它。
那两句话的意思很清楚,却又模糊得很。
一语双关,却又叫人不敢再悟。
良久,不白已经在怀里安然睡去,欧阳淼也却是长长得叹了一口气。
“一撇一捺一人生,往上是聚,往下是分离。”
……
今晚的夜色似乎格外的阴沉,风沙张扬着,几处沙丘却是簌簌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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