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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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亨伯特?亨伯特 十六

「每当我追溯自己的青春年华时,那些日子,就像是暴风雪之晨的白色雪花一样,被疾风吹得离我而去。」

——《洛丽塔》

「同志们今天辛苦一点,吃夜宵的钱和姑娘们的面膜钱我给你们报销,有老婆孩子的回头我替你们给家属写忏悔信——今天就算通宵,就算把苏家旧宅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个事审清楚,不管怎么样,曲桐那个小女孩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骆闻舟衝着对讲机说完,转向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费渡,「少年,我感觉你可能是扫把星转世,这生日过得真是幸福美满。我是不能送你回去了,给你叫辆车,还是经过哪个酒店把你放下凑合凑合?」

费渡不答,反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问:「你们值班的时候,一般吃什么夜宵?」

「一般是地沟油豪华套餐,」骆闻舟表情有点辛酸,「偶尔有个别讲究人,可能吃点檔次高的,比如麦当劳。」

费渡:「……」

「废话,」骆闻舟一打方向盘转向市局方向,没好气地说,「都跟你似的不好养活,我报销得起吗?前面就有一家酒店,半个月工资睡一宿,我给你停一下?」

「我不住那家,他们家大堂的熏香太呛了,卫生间还没有浴缸。」费渡慢吞吞地对「饥餐炸鸡肉,渴饮地沟油」的苦逼公务员说,接着,无视自己引发的一系列汹涌的仇恨,指挥道,「接着开吧,你们局附近有一家六星服务还凑合,我可以自己溜跶过去。」

骆闻舟:「……」

他忍了半晌,终于忍无可忍:「费总,你一天到晚除了玩就是混,一点正事也没有,你家的钱够你挥霍一辈子吗?以后败家了怎么办?喝风都没人给你刮。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过了今……昨天,去民政局领证都有法律效应了,你能不能少作一点!」

费渡没受伤的手肘撑在车门上,不出声,只是撑着下巴笑。

骆闻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看他就发愁,要不是因为可怜他今天是残障人士,几乎想把此人从车上扔下去。

过了一会,费渡又问:「你确定不需要我继续帮忙吗?」

「你有编制吗?拿工资吗?」骆闻舟到底没让他自己走过去,临近市局的时候,他一边数落着,一边临时拐进马路对面的辅路,衝着一处堪为附近地标性建筑的酒店开去,「有你什么事?」

「我听说你们逮捕的所谓『共犯』,是那个凶残的小姑娘指认的,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证据了,对吧?」

骆闻舟面无表情道:「调查过程保密。」

他话音没落,费渡就不紧不慢地接着说:「哦,对了,还因为他和二十年前的连环绑架少女案有点联繫,所以看起来可疑。」

骆闻舟暗暗磨了磨牙,心里盘算着,等着事过了,非得回去好好查查,到底是哪个孙子嘴上这么没把门的。

「也就是说你们没有证据,那小姑娘还不满十三岁,智商看起来很高,但精神状况可称不上健康,她的证词,可信度有多少?你们抓住的男人今天的不在场证明可是警方亲自做的,如果他坚决抵赖呢?」费渡略微一摊手,「还有那个小女孩,你们从她嘴里肯定问不出什么的,反正你们不能对一个小女孩严刑逼供,难不成你们还打算连夜找一个专门从事未成年人罪犯心里的专家来?」

费渡所说句句属实,这也是骆闻舟比较头疼的。

今天晚上的所有行动全都缺乏现实证据的支撑,如果不是最后成功救出了晨晨,单凭骆闻舟多次自作主张和先斩后奏,第二天就得有他一顿好果子吃。

此时,他的车已经开到了酒店楼下,过剩的冷气扑面而来,带着酒店大堂里清冷宁静的熏香气息,沁人心脾。

即使已经是凌晨,门口依然有值夜班的门童上前,精神抖擞地上前迎客。

费渡下了车,正要往里走,忽然又想起什么转回来,弯腰敲了敲骆闻舟的车窗,拉开了驾驶员一侧地车门。

「手机落下了,」他说,「麻烦递给我一下。」

骆闻舟「哦」了一声,捡起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正要递过去,费渡却好似等不及似的,伸长了手来接。

他因为车祸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衬衫鬆鬆垮垮的垂着,从骆闻舟的角度,正好能看进他低垂的领口,那胸口有一点单薄,但陈列在一副轮廓分明的锁骨下,反而有种内敛的力量感,今天他倒是没有刻意喷古龙水,但此人腐化的恐怕已经给来自世界各地的香精腌入了味,从领口往外透出一股隐约的、若有若无的男香,叫人还来不及仔细品味,就已经杳然无踪。

费渡伸长胳膊拿手机的时候,几乎要贴在他身上,然后一触即走,手指有意无意地碰了骆闻舟一下,抽走了自己的手机。

骆闻舟:「……」

深更半夜,一个性别男、爱好男、血气方刚且暂时无固定伴侣的青年,在无限的工作压力之下,猝不及防地遭到了这种撩拨,其惨绝人寰之程度,不亚于绝食三天的人上网看见米其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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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官博深夜报社。

「我明天早晨应该还在这,需要的话可以过来找我,」费渡若无其事地站直了,把他那遭瘟的手机往兜里一塞,「我可以替你们和那女孩聊聊,虽然我不是问题青少年专家,但我本人当问题青少年的经验比较丰富。」

骆闻舟心力交瘁地摆摆手:「你快滚吧。」

等费渡真的滚了,骆闻舟把车停在路边,连抽了两根烟,才从半硬的尴尬状态里恢復过来,他启动车子回市局,内心不由得充满了沧桑。

普通人学习紧张工作忙,还能以「相亲」的方式解决个人问题,他这种小众爱好者,在这方面则多有不便。

刚毕业的时候,骆公子也曾经像费渡一样四处浪过几年,然而后来发现,浪荡容易,找个合适的人却很难,而所谓的「醉生梦死」,基本也就是四个步骤,刚开始神魂颠倒,随后习以为常,再后来索然无味,最后落个噁心反胃,再加上有越来越大的工作压力转移他的注意力,骆闻舟慢慢过起了上班下班、回家撸猫的「夕阳红」生活。

可是心态「夕阳红」了,身体毕竟还年轻,生理世界和精神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内在矛盾,骆闻舟心烦意乱地想:再照这么发展下去,搞不好哪天他就要对着骆一锅的大毛尾巴发/情了。

他暴躁地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呜」一声哀鸣,原地蹦了一下,蹦蹦跳跳地衝进了灯火通明的市局。

「骆队,许文超拘来了,在审讯室,苏落盏在另一间屋,小郎看着她呢,你是打算……」

话没说完,骆闻舟匆忙的脚步就顿住了,在楼道里看见了一个佝偻的人影。

「郭叔?」

郭恆捻灭了烟头,缓缓地站起来,努力挺了挺后背……依然挺不直。

骆闻舟:「您怎么……」

「你今天下午去找了我,是要重新调查当年那件案子吗?」郭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是吧?我女儿……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我听说你们刚才找回了一个女孩,人还活着,是真的吗?那现在是抓住嫌疑人了吗?是不是当年菲菲的事也有希望问清楚,除了吴广川之外,还有别的共犯吗?」

老人浑浊的双眼里,似乎重新点着了当年杨老提过的火焰,几乎让人难以直视。

骆闻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狼狈地搪塞:「我们一定尽力。」

说完,他脚下抹油,连忙跑了,走出去老远,仍然觉得郭恆在注视着自己的背影,目光快要把他的后背烧穿了。

审讯室里的许文超在一天之内二进宫,从「协助调查」变成了「嫌疑人」,半夜三更被人从住处拘出来,他脸色十分难看,布满了熬夜的憔悴,嘴角甚至冒出了胡茬。

此时,他的态度显然没有那么客气了,十指扣在一起,放在自己腿上,苍白的脸上有股说不出的神经质。

「我没有,」许文超的语气无奈又无辜,话却说得很尖锐,「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绑架过小女孩,也没有杀过人,行车记录你们看过了,非法跟踪、窃听,你们也干过了,我想请问一下,侵害一个人的基本人权到了这种地步,你们找到我杀人的证据了吗?」

审讯的刑警冷冷地说:「苏落盏绑架同校的女孩,对受害人实施虐待,并且意图谋杀未遂,她在犯罪现场两次打电话给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指认你是她的共犯,你还有什么要狡辩?」

许文超往椅子背上一靠,用他特有的轻言细语说:「一通电话,一句孩子话,我就成了杀人犯,我今天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苏落盏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又为什么要诬陷你?」

许文超顿了顿,静静地抬起眼,监控前的骆闻舟看清了他的眼神,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这个人太镇静、太笃定了,全然没有一点慌乱,好像怀揣着一张不为人知的底牌。

「因为我和她妈妈是恋人关係,」许文超说,「是,下午来的时候我没有说……因为我怕惹麻烦——我从小就喜欢苏筱岚,可是她不喜欢我,她宁可过得人不人、鬼不鬼,也不肯接受我,只有得知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才自私地决定施舍给我一点温情,我却为此感激涕零,甚至想和她结婚……如果不是她没能等到这一天,现在我就是苏落盏的继父。因为没有这层法律关係,我想要收养那孩子很困难,只能慢慢想办法,同时尽我所能给她提供物质条件,有什么事,她会给我打电话,这很正常。」

「但你没接。」

「我没接,因为我发现自己被窃听了,」许文超坦然说,「即便那电话不是她打的,是随便某个送快递、推销房地产的电话,我也不会接。警官,我有权在公权力的重压下保持最后的自由吧?」

「那这么说,苏落盏是诬陷你了?」

「我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是真的,那我也真的很伤心,她妈妈一直比较忽视她,相比而言,我自觉是个称职负责的准继父,这女孩从小放养,确实有些行为很过界,我也管教过,也许她对我有一点逆反心,」许文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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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略微顿了顿,「也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有人引导她。」

另一位刑警猛地一拍桌子:「你少他妈来这套!倖存的受害人作证说,苏落盏在给你打完电话以后,曾经说过『他不来,我自己也行』的话,苏家的旧宅也一直是你雇钟点工清理,从你的账户上走的水电费!你维护一个快拆迁的旧房子干什么?分明就是有不可告人的事!今天要不是我们盯你的梢,那个被绑架的女孩没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许文超摇摇头:「维护一座旧宅,和绑架杀人之间的因果关係在哪?按照您这个逻辑,所以本市范围内发生的刑事案件,都应该由市政负责了?」

「他不是说自己烧坏过脑子吗?」骆闻舟诧异地一挑眉,「我看这机灵得很啊,难道傻逼也是间歇性的?」

「骆队,他要坚持否认,咱们也没有别的证据啊,难不成要给他上测谎?」

「去查他的账户、信用卡、名下的车和房产……拿着他的照片去各大租车行问问,还有私人关係,他作案时开的车也有可能是借的。曲桐案发当天行车记录没问题,只能说明他没开自己明面上那辆车,我不相信他有能耐凭空藏起一辆四个轮的来……」

骆闻舟话音没落,就听见审讯室内的刑警问:「我再问你一遍,二十七号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在家看书。」许文超面不改色,「我是个自由职业者,不用每天上班,在家看书很正常。」

「既然在家看书,你租车干什么?」

这就是诈供了。

如果许文超当天在西岭开的不是自己的车,那么无论是问熟人借,还是私下里有一辆挂在别人车牌下的车子,都是有迹可循的,很容易查,相比起来,最好的选择是去一些管理不正规的租车行租一辆,有一些野鸡租车公司干脆就是非法经营的,隐藏得很深,这也是许文超最有可能的做法。

骆闻舟闭了嘴,双臂抱在胸前,凝神等着听许文超的说辞。

谁知许文超面不改色地一挑眉,好似十分真心诚意地诧异了一下:「警官,您在说什么?」

「二十七号傍晚,你开车跟踪一辆从西岭出发的校车,伺机想对车上十一个女孩中的一个人下手,结果正好目击了校车被绑匪劫持,这个过程中,有个叫曲桐的女孩从那辆车上逃了出来,遇见了你和苏落盏,出于信任,她向你求救,上了你的车,谁知道反而把自己葬送在你这种禽兽手上!」

许文超哂笑:「这简直……」

审讯的刑警厉声打断了他的辩解:「博物馆外围的监控拍到了你的车牌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警官,」许文超冷静地问,「请问这是二十七号晚上几点的事?」

负责审讯的刑警冷冷地说:「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许文超轻轻举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摇摇头,「好吧,既然你们存心想诈我,看来是不会告诉我确切时间了,但是我还得为自己说句话,如果这桩案子发生在前半夜,那我恐怕是来不及赶过去的。我家的位置您看见了,开车到您所说的西岭地区,至少得三个小时……这还是不考虑堵车和天气不好的情况下,二十七号晚上八点半左右,我在家里叫过一次外卖,订单号和送餐时间都有记录,运气好的话,送外卖的人或许还记得我。」

骆闻舟心里「咯噔」一下,发现自己的预感成了真。

「我建议您尽快去核实,也还我清白。」许文超低头看了一下表,「看来我要在公安局里过夜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请律师?哦,对了,还有,虽然到现在为止,我还不太清楚苏落盏到底做了什么,但她毕竟还小,警官们可不可以对她温和一些?如果有必要,我愿意承担监护人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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