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天座家的小鬼……」
朱月齜牙咧嘴,一副想要立即咬断最满的脖子。幸好他们不是拳击赛较劲的选手,要是先有了这么一个前提,最满也不用比了,开赛直接被对方干掉。愤怒的驱使能带来多少力量,他已经有所体会,他再也不想遇到了。
不过,现在的他不需要害怕,正面迎击就对了。因为他们既不是拳击选手,这里也不是比赛的会场。
「你不是迟迟不动手,你是不能动手吧。」
最满满满的馀裕,多此一举地看向连他都不知道的远方,然后再次回到朱月身上:
「因为动用了你自己的力量,就会穿帮。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到时将青月的身体送去尸检,你的真面目就会曝光,但要是用一般的枪械,顶多验出枪伤与子弹,是谁做的就不是那么重要。」
朱月心虚到若无其事地将眼光全放在青月身上了。看到这样的朱月,最满更加肯定把青月逼到绝路,一再涌现想死念头的都是他,趁他病要他命似的,最满连同瘴气都一併将罪状指向这个可恶的父亲:
「八神家,依你的力量,你应该早就发现待在青月身边的是我这个御天座了吧,因此你才会从头到尾忽视我的存在,而不是出于不认识的陌生感,集中攻击青月。我是妖怪,被杀了数万次也会因为瘴气捲土重来,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证人指证青月的死不单纯,说到这里你还有什么要上诉的?连同青月在内,把我带走吗?」
八神家的行动应该都是出于京与阿克夏的石版,不过身为其当家的朱月在发起动乱的同时,也有抹煞青月的个人目的,而且这件事似乎还比动乱更要紧。
也对,现场就有一具魔法师的尸体,动一两根手指随即入手,和石版这种人类智慧至今未能全面解析的东西相比,尸体的价值更为稳定。朱月的如意算盘算得很准。当家之名当之无愧。
「要把我带走也行,但前提你们得先得到阿克夏的石版,现阶段一无所有的你们,也就什么都别想得到,虽然我是下一任的当家人选,在这之前要是我先成为被害者,你们也完了,毕竟我是御天座家,我们御天座家究竟在这千年的岁月间建立起了多少的人脉与关係,一直扮演好人的你应该最清楚吧。」
「御天座家啊——」
「你可别说青月聪明,遗传了你狡猾、不为人知的一面,懂得在危急时刻投靠杀不死的妖怪。正确来说,是我遇到了你的女儿,让我得知了原来你们八神家也有着连天晴家都无法苟同的一面。」
到了这里,已经算是最满的随机应变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越说越多,于是情不自禁地不断说下去,将现在这个瞬间当成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口气挺进到底,绝不退缩。
「是不是恼羞了?动手之前,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的女儿还不想死,虽然非死不可,但她其实不想死,甚至有过想透过这次战役诈死骗过你这个父亲。八神家,你的女儿一直在替你着想,然而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她,只能这么做。」
「到头来,你还是想替青月陈情啊。」
怎么看都是逮到机会趁机说点什么,而不让自己当家之名蒙羞,朱月已经彻底撇清先前的帐。
不过,最满也不想再为了这点小事动怒,因为即便他不会死,要是被活捉拷问,下场只是更惨。他是妖怪,不会死的体质等同再大伤口都会復原,对手是连自己的女儿也敢杀的混帐,他们俩对上的未来,最满已经可以想像自己的结局。
朱月会这么做,都是在让他们双方冷静。不过,换个角度想,对方已经承认了他这个下任当家人选。若不是,不会在这种身分地位与力量如此悬殊的场合,放下高高在上的身价,认真地和他谈判。
「不过,理由还是不够充分啊。自始至终,你都没有提到为什么身为御天座家的你,要帮我们八神家。你有想到吗?虽然你的行动出于为青月好,一旦我找到这是你私自的行为,任何的罪状都将化为乌有,你的所有努力就是一场空。另外,我对青月的处置也是一直以来居神对魔法师的开发方式,派不上用场的魔法师被退学是人之常情,同理我们家族也没必要继续浪费金钱栽培一个垃圾。」
「…………」
青月难过到低头沉思了。平时已经容易陷入负面的漩涡,再亲耳从父亲口中听到对自己的批判,根本是要命的一击。
「这就是这座居神岛的本质——实力主义。你也是会谈的护卫,那时应该也有看到舞三火家的护卫无理取闹吧?虽然舞三火家的当家已经在之后交代他们护卫的来歷,不过从正常人的眼中,只会对她软弱的一面有印象。」
「……你想说那傢伙年纪似乎和我差不多,却不是学校的学生吗?你是听谁说的?强如当家,也不是任何事都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