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的声音在方城身后响起,方城回头一看,孙含宛正一脸嫌弃看着他,她翻了个白眼:“喊喊喊,我在洗手间都听见你喊我了,你矜持点行不?”
方城稍稍平静下,“于桐……”
孙含宛越过他,进了陶瓷组。方城这副样子,里头其他员工都习以为常了。
刚开始工作室还传方城和孙含宛有一腿,后来知道方城天天找孙含宛,是为了问他离家出走妻子的事情,他们除了对方城感叹一声“情种”,就是对孙含宛充满歉意,之前那些流言蜚语传得可厉害,差点就毁了这姑娘的名声。
什么妖艳贱货,什么脚踏两条船,什么里头一个方城,外头一个开路虎的有钱人。后来大家才知道那开路虎的是正主,人家郎才女貌,恩爱的很。
孙含宛叹口气,语气充斥着伤感说:“爷爷去世了。”
方城浑身一颤:“爷爷……”
孙含宛继续说:“前不久的事情,韩旭瞒着我,去见了爷爷最后一面,到昨天才告诉我。所以我今早请假去拜了拜爷爷。”
方城:“那于桐她……”
爷爷在于桐心里的分量他知道有多重,一个抚养她长大,宠她爱她纵容她的老人。
孙含宛瞥了他一眼,“于桐在南安寺给她爷爷奶奶立了个牌位,和她父母的一起。”
方城点点头,喉咙干涩,挤出声音:“她……回来了?”
孙含宛摇了摇头:“没有,立了牌位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韩旭都找不到她。”
孙含宛瞄了眼方城,要不要告诉他喜羊羊的事情,可于桐既然没说,她就这么说出去了,是不是不太好?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要这么多此一举了。
方城木讷,又问:“你见到她了吗?”
孙含宛:“没有,不过有一张她近来的照片,你要看吗?”
方城微微颔首,他想看她过得好不好,是胖了还是瘦了。
孙含宛从手机里翻出照片,她瞄了眼方城,偷偷将于桐左边的喜羊羊裁剪掉了,只剩下了于桐单人。
她举着,给方城看,方城走近几步,就那么站着,直直盯着照片上的人,于桐把头发烫卷了,一头波浪大卷,脸上长了些肉,穿着依旧单薄,站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笑得和以前一样灿烂。
许久后,孙含宛把手机收回,“方师兄,我就知道这么多了,你要不先回去吧。”
方城垂眸,微微点头,手插在白大褂里,转身往回走,他又回头,不好意思开口:“孙师妹,能把那张照片发给我吗?”
孙含宛一愣,叹气点点头。
方城举着手机回字画组的时候,吕蒙扬懵了,因为他师傅笑了,真的笑了。他师傅一直低头盯着手机,进屋还撞到了桌角,他看着都觉得疼,他师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吕蒙扬纳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莫非他刚才随口一说的愿望实现了?
“师傅?”
“嗯……”
“什么事这么高兴?”
方城抬头看他一眼,浅笑摇头:“没什么。”
吕蒙扬:天啊!他师傅终于对他笑了!感激涕零!tat
傍晚,于桐和喜羊羊正在南安寺的那间小屋里祭拜他们的亲人,喜羊羊乖巧跪在蒲团上,对着每个牌位磕了三个头。
“妈妈。”喜羊羊奶声奶气叫。
于桐侧过脸看他:“怎么啦?”
喜羊羊指着摆在牌位下的新鲜水果,问:“妈妈,今天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