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慌乱垂首,只觉头脸发热,用手用力揉按鬓角处,道:“我在监牢时发了一场高烧……总之大病了一场,原以为要死了,谁知又活了过来。病好后,大约是脑子烧坏了,从前的事便不大记得了。”
他道:“我此前不在京城,因情势所逼,于几年前已然成了亲……但你若愿意与我……跟我回家,今后我定不会让你今生再不受一丝一毫的苦。”
阿娇半响方垂首道:“公子想来也知道,我此前在满春院……我这样一幅残躯,如何再伺候公子?请帮我寻一处清净庵堂,今后我便与青灯古佛相伴,清清静静了此残生。若是不放心,我还有个姨母,若她愿意,请将她找来陪伴我即可。”
他叹口气,不顾阿娇的躲闪,握住她的手道:“从前的事,便都忘了吧。从今往后,与我好好过下去,可好?”
他面容如玉,手掌温暖,看她的眼神与满春院中所见男子却又不同。阿娇心中怦怦跳个不停。
他的家不是一般的大。她坐在马车里听得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进门后又驶了盏茶工夫,方才到了内宅。便有婢女上前扶她下来,又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所花木扶疏的精致小院落。
院门口早有两个俏丽婢女候着,见了阿娇,齐齐屈膝行礼,口中道:“奴婢月明、风晴见过小姐。”
阿娇心中一阵恍惚,仿若回到从前自己还是莫府二小姐时的光景,但眼前的院落景致与莫府却又分明不同,比起莫府,不知要华美多少。
她在马车上时便有几次想要问问他到底是何人,仔细想想,到底还是不敢开口。怕一开口,便被他看出她的底细。
他执了她的手,将她引到里间,道:“你从此便住在这里吧。”
见她面有欣喜之色,但又慌张得手脚不知往何处放。从始至终,她都不敢与他对视,眼神略一对上,她便急忙地闪开。她吃的苦,他都知道,是这些磨难使得他的天女变成如此卑微模样,他心中隐隐作痛,暗暗叹了口气,为了使她自在一些,便慢慢踱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