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无声惨笑,知道锦延不会不晓得自己的过往,只是听别人当着他的面唤出“娇奴”这两个字,却似乎是当着许多人的面不着一缕般令人羞愤欲死。
锦延不动声色,只冷冷扫了那人一眼,淡淡道:“你似乎吃醉了酒,若无事,早些离开为好!”
长安长平及众侍卫簇拥在锦延身后,都是手按在剑柄上,虎视眈眈地看向那一群人。那人被锦延扫了一眼,心中一凛,便不敢再多话。又见锦延一身气度不似平常人,强忍了气,转身要走。他身后有个同伴吃多了酒,因身边带着几个美人,有心要显摆,便冷哼一声,嚷道:“娇奴,我大哥既喊你,你便要识相过来。攀上个比大爷们更有银钱的小白脸,便可不将大爷们放在眼里了么?你赶紧过来向我大哥陪个不是,我便饶你此番无礼之举。”
为首那人听了,偷眼看锦延的脸色,忙悄悄扯了扯他同伴的衣袖。
锦延不气反笑,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缓缓道:“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可惜人中生得不好,短了些。”言罢,向长安长平使了个颜色,两人会意,点头领命,混入人群中去了。
阿娇面色灰白,向锦延惨笑道:“你如今可知晓我为何不愿到人多处抛头露面了。”
醉酒的那人并未听懂锦延说的人中长短的意思,又向围观众人嚷道:“我记得有一句古话,叫做什么什么戏子无情,什么什么无义。你们可听说过么?”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风尘美人却嘟着嘴生了气,齐齐去掐他腰身上的肉。周围的人便纷纷掩嘴偷笑。
锦延上前,伸手便卡住说话那人的脖子,将他勒得额上青筋暴突时又慢慢松开,再从袖中取出方帕擦擦手,笑道:“我劝你还是惜些福吧。”那人长得很是高大魁梧,被锦延卡住时,竟无还手之力,被放下后,只捂着脖子咳嗽。他身后跟着的人见锦延从始至终,连出手伤人都不改一副优雅闲适之态,纷纷被他的气度镇住,齐齐噤声不语。
阿娇兀自在一旁发抖。锦延搀着她慢慢往回走,寻到自家马车,将阿娇扶上马车坐下,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如同拍哄婴儿般慢慢拍她的背。良久,她才呜呜咽咽地捧着脸哭出声来。锦延并不劝她停下,只拿了罗帕仔细为她擦去脸上泪水。
阿娇正在伤心委屈哭泣,忽听得人群呼啦啦往一个方向奔去,有人大喊:“不好啦!出人命啦!”只听见踢踢踏踏一阵脚步声,应是许多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往那边跑。
良久,又听得马车窗被有人轻叩了两声,锦延轻声问:“怎么许久才来?事情可办好了?”
车外长安的回话却有些啰嗦。
长安答的是:“不远处有一伙人吃醉了酒,发生口角,继而发生争斗。当中有两人在打斗中不慎掉入河中。打捞上来时,一人身亡,一人重伤。属下带人去救人,因此耽搁了些时辰。”
锦延点头,道:“你办得很好。”
阿娇止了哭,细细思索长安的话,心中砰砰乱跳,便止了泪,向锦延道:“那人我认得,原是我在满春院时的客人……是我软弱,不敢光明正大与他说话……你却大可不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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