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颔首:“正是。严尚书贪赃枉法,被杀了头。我爹爹为他所用,受了牵连,也被下了狱。”
施大吼长叹一声:“严尚书贪了数十万银两,死有余辜,你爹爹只做到了六七品的主事,却也搭了一条命,真是不值。”
阿宝咬牙冷笑道:“我爹爹搭了一条命是真的。只是,天下人却不知我爹爹也藏了一大笔银子起来。”
施大吼来了精神,问:“藏了多少?三五千两总有吧?”
阿宝睨他一眼,道:“五万两。”
施大吼闻言,蓦地起身,面上醉态全无,声调且惊且疑:“你爹爹不过一个六七品的官儿,哪有如此本事贪得这许多?”
阿宝又赏他一记白眼:“我爹爹是严尚书的心腹,虽然未能升官,却跟着发了不小的财,因此才死心塌地地追随严尚书许多年。严家被抄出几十万黄金白银,我爹爹的五万两算得了什么?”
施大吼嘿嘿干笑了两声,分明是不信阿宝的话。
阿宝摸出她的木簪子,旋开机关,将一卷银票取出,摔在他身上,道:“这些是我爹爹给我的零花银子。”又将手上的手串取下,递与他道,“这是我家的寻常玩意儿,我们家人人都有的。你让识货的人瞧上一瞧,便知我家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了。”
施大吼数了数银票,又验看了半天真假,终于喜不自禁地揣入自己怀中,再将阿宝珍而重之地揽在怀中,笑问:“好娘子,你为何与我说这些?我杀了姜家的老头子,你不恨我?”
阿宝问:“我说恨你,你可会放我走?”
施大吼笑道:“自然不会。”
阿宝道:“正是。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虽然不是俊杰,但也晓得保命要紧。再者,你我已然拜堂成亲,我已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咱们这一辈子便是捆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自然想要自己下辈子过得安逸些,你若还是一直去山下偷鸡摸狗,倒要累得我也提心吊胆。”
施大吼强辩:“我何时偷鸡摸狗了?”忽然想起今晚酒席上吃的鸡与鱼还是从姜家与阿宝一起抢来的,遂住口,再想想阿宝的话,深以为然,便喜滋滋地问,“那你爹爹的银子应是还在吧?你可知道藏在哪里?”
阿宝将他推开,将散落一床的衣裳扒拉过来穿好,起身为自己倒了杯热茶喝下肚,方慢腾腾道:“我要沐浴、吃宵夜。”
阿宝沐浴喝茶吃宵夜。施大吼在屋子里打转转,将自己转的头晕,好不容易等阿宝折腾完,急吼吼地问:“银子在哪?银子在哪?”
阿宝又饮下一口热茶,慢条斯理道:“你想知道也不难。只是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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