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羞愧,不愿再与他说这些,瞧他也不像是要杀自己的样子,遂放心地打了个哈欠,顾左右而言他:“天晚了,我该住哪里?”
锦延再向前探身,蓦地伸手抓起阿宝衣裳的前襟,一把拉到面前。二人之间仅隔了半尺之距,鼻息相闻间,阿宝脸上刷地变红,身子微微颤栗,于是半垂了眸子,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锦延咬牙问她:“小祸害精,还敢逃吗?”
阿宝扭开了头,又轻轻摇了摇,老老实实道:“再不敢了……”声音细如蚊呐,低不可闻,“我只呆在我的渡月居里。”
听他半响没有说话,怕他没听见,便又抬头看他,对上他一点点漫出笑意的眸子,一字一顿:“除了我的渡月居,我哪里也不去。”
锦延弯起嘴角,松开她的衣裳,道:“好。”
阿宝想了想,又加了一个:“你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
锦延想也不想:“不行。”
阿宝气结,想了想,换了一个条件:“你要替我安顿好四姐一家,我还要去看四姐。”
锦延微微蹙眉,沉吟片刻,还是说了一个“好”字,又上下对她的脸上下看了几眼,嫌恶地加了一句,“去洗洗干净。”
阿宝于是又回了渡月居。
渡月居从外头看上去还是跟从前一样。屋子内也整洁如初,只是新添了桌椅书架箱笼以及摆设的花瓶书画等,床上是崭新锦被与罗帐,箱笼里都是女孩儿的衣裳,而且都是她喜爱的颜色式样。如今的屋子,已经完完全全地是女孩儿住的闺房了。
阿宝的心底无故着慌,忙寻了一把椅子坐下喘口气,忽然听见床脚下似乎有小小呼噜声,她忙蹑手蹑脚靠近两步,低头一看,却见床脚下有个小小的竹筐,里头躺着毛茸茸圆滚滚的小毛球。
阿宝惊喜不已,不管毛球已经睡着,一把把它抱起,对着它的小黑鼻子狂亲了一通,毛球睁开眼对她汪汪了几声,往她怀里钻了钻,又闭上眼接着睡了。毛球与她分别了一个多月,已经长大了一圈,却还是没有把她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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