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悠被青荼的魔音控制,她不停哭喊,手不停抓着空气,哭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明明周围没有井,她的手指却凭空流出鲜血。周围也没有老鼠和蛇,她的身子却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破洞,那些破洞呼啦啦往外流着血,她在地上不停翻滚、哭喊。
至于清妩,她的故事倒没有那么血腥。
她是贫寒人家的女儿,家中姊妹很多,有一个弟弟,她父亲为了让弟弟读书,先后卖了她们姐妹,她被父亲以二钱银子卖给村里四十多岁的屠户,这屠户面貌奇丑,肥胖如猪,又好赌酗酒。
可她不敢反抗,嫁了过去。屠户对她非打即骂,几年过去她没有生育,屠户又欠了一屁股赌债,便将她卖给了妓院。
她因生得有几分姿色,在妓院过了几年好日子,至少吃得饱穿得暖,可到底是被千人骑万人睡,这日子过了没多久,她得了脏病,被老鸨发现后,翻脸无情,破席子一裹,扔到了乱葬岗。
她在乱葬岗挨了好些日子,才慢慢死去。
乌鸦啄食了她的身子,她无人收尸,便一直在荒凉的乱葬岗徘徊,直到遇到了莫干,莫干助她报了仇,她没有找老鸨报仇,也没有找□□她的恩客,她找上了她的父亲、她的丈夫,自然她的丈夫和父亲最后都死于非命。
清妩没有月悠和如真那种痛苦的神色,只双目无神,一脸麻木不仁。
无人死后愿为恶,只因生前未得半点暖。
人间不善,恶鬼遍地。这些女儿家如同一朵朵历经风霜的菟丝花,她们攀附的树长了蛀虫,让她们的生命之花也过早地凋零了。
奇怪得是,莫干心中的景象我却无法窥得全貌。
不曾想,他一个人间帝王竟然有这么深的功力。我只依稀见得许多牌位,上头记载他们的墓志铭,我瞧见了他们的生卒年,似乎他们都是暴毙而亡,死于盛年。
画面一转,有些许记忆碎片闪现。幼年的莫干拖着病躯,面容苍白,望着莫家历代先祖的牌位,表情深沉,浑身紫气和黑气交织,嘴里重复道:“我不信命!我不信命!”
我不得解。似他这般随意决定他人命运的人,也会如尘埃一般随着命运的巨轮而流荡不息吗?
只是见这四个白骨精痛苦不堪,我到底有些怜惜,扯了扯青荼的衣袖,轻轻道:“你可能度化他们?”
青荼并未停下曲子,只传音于我,“小怪物,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魔!你听过佛度众生,几时听过魔度恶鬼?”
我有些垂头丧气,眨巴眼,不说话,只望着青荼。
恍然听到了青荼的长叹,他魔音一转,竟然吹起《往生咒》,他浑身金光大盛,整个鬼城金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