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内立刻惊醒,屋中的男子终于现身,正是那夜为如真豪掷千金的公子哥儿。
他惨白的手像结了一层霜,他执着骨笛,向青荼心口袭去,而青荼呆立屋中央,毫无知觉似的。
我本也浑身发麻,被一股力量禁锢住。可此刻却顾不得许多,只得强行冲破这力量,霎时我心口剧痛,心口血直涌上喉头。
我狠狠撞开了执笛的公子,那公子被我撞飞,维持不住风度。
他恼怒望着我,然后一脸意味不明道:“好精致的木偶!”
“不,是人偶!”
随即,还摇摇头,“妙哉!妙哉!竟不是人偶,应当是神偶!”
“真是精妙无双,竟然是神骨炼制而成,造你的人定是有通天彻地之能,女娲以黏土造人,人生来柔弱,而你身有神骨,所以生来有仙灵。但你没有灵魂,才能从我的魔音阵中轻易逃脱。可没有灵魂,怎么会有七情六欲,怪哉!怪哉!”
那公子竟然不管青荼,转而研究起我来,“可惜那人制作你时想必不经心,这神偶竟然做得这般粗糙,还是个非男非女的残次品,可怜!可怜!”
他的目光中有一种恶意的悲悯,“想必神造你,不过把你当一个消遣的玩意儿,如今,你这小玩偶残破得不成样子,可惜了!你这小玩偶消耗过度,也快要寿终正寝了。”
“不如你做本座的小玩偶吧!本座可以修补你,赐你一副完美无瑕的身躯,若有了你,本座还要那些残缺不全的白骨作甚。”
这位公子着白衣,十分瘦削,素色的衣衫挂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好在他生得颇高,举止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矜贵。
他肤色白得透明,如同罩着一层雾气,双目亦是灰蒙蒙的,仿佛烟气缭绕的深渊。
他似乎有些孱弱,面容带着病态,说了这几句话,就有些吃力,气喘得厉害,还伴着剧烈的咳嗽,他拽着自己胸口,像是要将自己的心肺咳出来似的。
我不说话,心内却结了冰似的,一阵一阵凉。
我想起花柳说我是天残。
我想起青荼叫我小怪物。
我想起主人从不同我讲他的故事,从不问我的喜好,不告诉我他的去向……
是否,就是因为我不过是个消遣的玩偶,所以不必在意我的想法。
近年来,我的身体愈发不如从前,记得万年前我身体强横,受了伤很快能自愈,也很难感到疼痛。
可自从出了雷池,每当我受伤,即便伤口愈合,身子总能留下印记。如今,我的身上留下了许多青青紫紫的暗痕。
我抚摸着我的手腕,那处正是被白骨精滴出的粘液灼伤后形成的暗疤。
白衣公子自顾自说着,他歪着头,觉得自己的主意不错,竟然同我商量起来了。
十二白骨精要攻击我,他挥了挥手,白骨精们便不甘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