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小刺的头,“我们小刺这么聪明。”
她得意洋洋摇头晃脑,“那是,若是公子教我,我定然愚笨不堪。可是爹爹教我百年,我自然是聪明不凡。”
“好你个小刺,你爹爹这般好,不若就将你送给你爹爹……”我不依去挠她,她笑得在地上打滚,却依然嘴硬回道:“那不行,公子这么笨,我要替爹爹看着公子,免得被大坏蛋骗走了……”
“哈哈……”
我俩笑着滚做一团,小刺铃铛一般的笑声在山谷中飘扬。
天渐渐暗下去,今日传信的青鸟却没有来。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那信并不是青荼写的?可那字迹分明是他。又或者他心灰意冷了,见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便放弃了。
一声清越的声音传来,我连忙抬头,一只青色的鸟儿在空中顿了半晌,见了我想来有些犹豫,小刺兴奋得朝空中挥手,鸟儿仔细辨认许久,才姿态轻盈落在我面前,还颇为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
我见它脖间,有一青色布袋,布袋里有一幅图,这图乃一玉冠小人朝另一束发小人跪着赔罪,这玉冠小人神似青荼,而这束发的小儿倒有几分似我。
我心下一喜,取了布袋,这青鸟睁着黑豆子般的眼望着我,不肯离去,我猜测它在等我回信,我便匆匆写了回信塞进袋子里。
“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是夜,三更夜半,适宜私会。
我于入夜时分,细细打扮自己,沐浴,焚香,更衣,拾掇了半宿,不时地打开窗子,又关上窗子。
小刺被我转得眼晕,抱怨道:“公子,你又不是陀螺,快别转了。”
我强迫自己坐下来,于铜镜前端详自己的打扮是否妥当,又摸摸自己束发的玉冠,取了折扇自命风流地扇一扇,有了道具的加持顿觉得自己格外风流倜傥。
“妖童娇丽质,殊艳貌惊人。小怪物,当真是个俊俏的小公子。”青荼从窗棂间偷偷潜进来,围着我啧啧称赞。
我愣愣凝望着这人,他打扮得花里胡哨,一身金丝银线织就的曼陀罗绸衫,外罩玄色狐裘披风,其图案之繁复,绣工之精湛,这通体的气派,谁人见了,都得道一声好个浪荡凡尘的公子哥儿。
说道也怪,青荼身为魔界之主,自幼时便被囚禁,数万年来不见天日。可他的性子却不阴沉,反而疏朗豁达得很,最喜凡间的烟火气,还常到人间厮混,这人也讲究得很,一举一动都要端着派头,绝不委屈了自己。
我本有一肚子话要问,如今见了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知道呆愣愣望着青荼,仿佛千言万语都被噎住。
青荼拎着我的后脖颈儿,浅浅笑,“能饮一杯无?”
他身形瘦削,有几分轻佻,在我屋子里十分自如,一副主人翁的模样,他随即变出一坛子酒,自顾自饮了起来。
我见他不言语,有些气闷,便一下抢过他的酒,猛地灌下去。
他也不恼,笑看着我,见我一口饮完,又把酒从我手中夺了回去。
就这样,我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就这般畅饮起来。
这酒,竟不是青荼一贯爱喝的清酒,竟是浊酒,又烈又辣,滚落到我的胸膛,似乎要把我灼烧干净似的。
我喝得不多,不一会儿,就醉醺醺神智模糊了。
朦胧中,见着许多的青荼在我眼前瞎晃,那么多俊朗的脸蛋儿,似乎个个都笑得风流,勾着手指头撩拨着我。
我一下子扑过去,将青荼扑到在地,捧着他的脸,将他的头固定住,警告他,“别晃了,我头晕。”
我上上下下觑着他,一个男子,为何生得如此俊美,让这让天下女子情何以堪,我啧啧感叹。
那百年与青荼日日歪缠在一起,我从他那里学了不少调戏美人的招数,我隐约还记得,于是勾了勾他的下巴,对着他的脸,吹了吹口哨,痞里痞气道:“美人儿,你可真俊!你这个祸水,害人不浅呐!”
青荼的脸似乎黑沉得很,他将我的手重重打开,“不许学那风流轻薄样儿。”
我不服气,又拿手指去勾他下巴,“我同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