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嬉闹,喧嚣,都听不见了,就像被突然按下了静音键,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只余血液翻腾和浅浅呼吸。
他们的视野里只见彼此,两道目光穿透三年的时光,在苍穹下,暮色中,人潮里撞在一处。
“云哥……”
三年了,宁晚的眼神还是那么烫,沈舒云也还是会被他灼灼的目光烧得倒退一步。
“阿爸,你是给我去买冰淇淋了吗?你最好啦!”男孩挣开沈舒云的手,跑过去抱住宁晚的腿,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去够宁晚手里的甜筒,“阿爸,快给我呀。”
沈舒云看着男孩,又看向宁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中轰鸣欲裂,喉间如鲠尖刺,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孩子,这个孩子……
宁晚眼圈微微泛红,他连忙低下头胡乱地将甜筒塞给沈渡,以掩饰他慌乱的丑态。
“阿爸,”沈渡捧着甜筒,舔了一口尖上开始融化的奶油,绽出一个甜甜的笑来,“刚刚就是这个叔叔帮了我,他很好。”
沈舒云脖子上俱是暴起的青筋,他不住喘了几口气——“叔叔”这个词像是利箭,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他的心脏,让他视线都模糊了起来。
他还没有准备好见沈渡,更没有想过会在这儿和宁晚重逢。
宁晚抿着唇,终是先踏出了第一步,他抓住沈渡的肩膀,将沈渡向前推了推,轻声道:“云哥,可以同我和小渡坐一会儿吗?”
沈舒云用手背抹了下眼睛,蹲下身细细去瞧沈渡的面容。这个孩子有些瘦小,但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看着很是讨喜,像是个精心雕成的雪娃娃。
他终于知道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三年前,这个孩子曾在他的肚子里,陪他走过无数个难熬的深夜,也给了他继续走下去的勇气与力量——这根本就是自己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
与他有血脉相连,与他是骨肉至亲。
一只软软的小手摸上了沈舒云的脸,替他擦拭满脸的泪水:“叔叔,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呀……我把冰淇淋分你一半好不好呀?”
沈舒云再难自抑,他伸手将沈渡抱进怀里,崩溃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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