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贴着墙壁侧身走,火焰随时都有扑上来的可能,他们只能尽量加快速度,宁晚的衬衫都差点被肆意的火舌舔上一口。
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立在左侧的木质酒架被烧融,一根带着火的残破木条突然朝着右方倒了下来!沈舒云没刹住脚,眼见着就要撞上去了,宁晚反应过来,连忙地猛推了一把沈舒云,自己却也跟着这股惯性朝前踉跄了一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沈舒云反应过来,回头看去的时候,不由失声叫了起来:“宁晚——”
只见宁晚半跪在地上,五官因为剧烈的痛苦而皱在了一起,而他的肩背处,正落着那块烧着的木条,顷刻间火焰就顺着木条卷上了宁晚身上被汗打透的衬衫,在皮肉上生生烧着了!
宁晚眼冒金星,忍着剧痛咬牙硬是走了一步,将那木条甩在地上,身体在墙上轧滚,试图将火压灭,但在火场里这是很难办到的,他痛苦的嘶吼在喉咙里滚动,看得沈舒云眼泪刷地落了下来。
“快走,快走……呃!”宁晚扶着墙壁,红着眼推了沈舒云一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云哥,快走啊!”
沈舒云知道这不是该耽误时间的地方,索性也将心一横,不再顾前方的浓烟,一股脑飞速地走了出去。
那块落木原本已经烧得七七八八了,上头的火不算太大,他们从起火的屋子走出去后,宁晚就地躺了下去,在楼道里滚了两遭,这次终于成功将后背燃起的火压灭了。虽说死里逃生,但情况也实在不容乐观——宁晚的后背被烧得血肉模糊,衣服和皮肉粘连在一起,发出极为难闻的烧焦气味,情景可以算得上是极为惨烈。
沈舒云心里猛地一坠,不知不觉间,眼圈又红了。
“别……别哭,”宁晚喘了几口气,躺在地上,好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似的,勉力笑了一笑,“你哭比火烧我还难受。”
沈舒云向来不是个喜欢落泪的人,越是坚强的人,眼泪的份量就越是重的,掉下来的那几滴简直就是要在宁晚心上砸出坑来。
宁晚撑着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眼前一片片地发黑,他心里明白,自己大概是撑不了太久了,于是开口叮嘱道:“你赶紧跑下楼,这里不能久留。”
沈舒云怎么可能丢下宁晚自己逃生,他想要扶宁晚起来,就在这时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沈舒云抬头望去,见到几个消防员匆匆提着东西赶了上来,顿时心弦一松,腿软地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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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舒云醒来的时候,对着明晃晃的白墙愣了许久,直至床侧的安娜叫了他两声,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来:“宁……”
才说出一个字,沈舒云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了,浓烟使他的喉咙变得喑哑,说话的时候像是吞了碎玻璃,干拧着疼。
但沈舒云还是强撑着继续说下去:“宁晚……”
安娜连忙应答道:“他没有性命危险了,医生也为他处理过了,现在在隔离病房观察情况,防止感染,等你身体好一点再去看他吧。”
亲耳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沈舒云的心终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