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与陆戎交换了一个眼神,林暮笑道:“迷茫和别人不太一样,我们总是更担心他一点。”
宋九玲很理解,她点了点头,突然又说起别的来:“话说苏工里头,像我这样的女雕师其实非常少,你们应该知道吧?”
除了工艺美院的玉雕专业这类科班生外,苏工圈里还有到了一定年纪,因为家里贫困等原因,被父母直接送来大师门下当学徒的一部分“非科班”生,虽然玉雕这一块没有明文规定传男不传女,但会收女学徒的师父仍旧占了少数。
“手不够稳”“挡腕力气小”“乡下的女娃学不久到了年纪就要回去结婚生娃”都是玉雕师父不收女徒弟的理由。
“师父这儿有条戒训。”宋九玲摘下腰间的一块玉牌,递给众人看,上头只刻了八个字,“悲欢相通,美丑共赏。”
宋九玲收起了玉佩,她狡黠一笑,温柔道,“既然悲欢相通,那么迷茫与我们,就没什么不同。”
在这么高大上的玉雕工作室吃零嘴可不是一件多轻松的事情,特别是曹湛还要干活,他该是把勤能补拙发挥到了极致,师父今天布置的作业,绝不留到明天,就算有小伙伴在也一心一意雕玉,绝不受外界影响。
方大师中途还上来了一次,检查了几个人今天手里的活计,曹湛雕的是一朵小荷,与师父肆意张扬的风格不同,他的荷花模样含苞待放,娇羞带怯,方大师用刷子沾了水,扫干净雕刻面上的玉屑碎粉,带着老花镜仔细看了一圈,他喊了声“迷茫。”
曹湛便凑过去,仔细听他说什么。
方大师:“衔接处的线条要平滑,根茎要雕清楚了,不能模糊。”
他像是怕曹湛听不懂,又拿了细毛笔来,补了几笔后,重新递给曹湛:“跟着画的雕。”
曹湛答应了一声,又要开机子,方大师按住了他的手:“明天再做吧,你朋友等着呢,该去玩了。”
他说完,叫来了宋九玲把玉都收起来,师姐还顺便收了零食茶点,非常利索的开始赶客。
林暮他们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毕竟迷茫在这儿看得出来待的非常高兴,师父器重,师姐师兄们也很照顾他,大家担心的事情一样都没发生,蒋天河前面还气势汹汹地准备来找茬,后头哪还记得找茬呀,光对着人家工作室吹彩虹屁了。
“你们下次不要来了。”曹湛表情很严肃,他认真道,“我要好好雕玉,你们来了我就不专心了。”
“……”林暮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迷茫嫌弃,内心颇有些老父亲似的酸楚,“那有什么事你记得联系我们。”
曹湛点头:“我知道的。”
蒋天河又问他:“校庆你回去得上台演讲吧?稿子背了吗?”
说到这个,曹湛才突然想起来,他拿出手机来给其他人看:“小鹭鸟也要回来了你们知道吗?”
林暮歪过头,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孙海也没跟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