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神异的现象,无疑再次鼓舞了众人,方才还令人心有余悸的惨叫声,此时也仿佛淡了去。
血符纸缓缓贴在了‘朱德安’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刻,凄然的怒吼响彻朱家村的上空,留在家里老人、孩子、妇人,纷纷捂紧耳朵,整个脑海中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眩晕。
而集中在里正家的男人们受到了更猛烈的音波攻击,皆双耳出血,一头栽倒在地。
一时间,小小的院子里,哀嚎声此起披伏!
“孽畜!果真让你成了气候!”
“燃!”
张天师见状,双手作势,一番结印,金光从手中射出,印到发光的血符纸之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
带动着裹住‘朱德安’的网,练成火球,将‘朱德安’包围。
“啊啊啊啊——”
恶鬼的叫声越发越小,直到只剩不断燃烧的火球。
张天师一个踉跄,差点也随众人瘫倒在地。
此时有些青壮年已经从剧烈的疼痛着缓过神来,只耳朵仍旧嗡嗡听不见任何声响,而一些身体一般的男人,或者里正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已气息微弱的陷入昏迷之中。
朱富贵正是还清醒中的一员,他一边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只觉得世界从未这般安静过,他知道自己这大概是聋了,但好在还有个张天师在一旁。
这般鬼神一样的争斗,刷新了朱富贵和朱家村所有人的三观。
可笑当初他还跟人嘲笑那些驱邪镇鬼的天师,皆是弄虚作假之人。
张天师本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似少年,此时也面色苍白起来,连皱纹也无端多了些许,想来这场战斗,对张天师的消耗也是极大。
朱富贵迷茫的见张天师张着嘴,似乎在说些什么,但他却全然听不到。
张天师叹了声起,再次挥了挥手中拂尘,嗡嗡声再次在耳边想起,难受了片刻,细微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张天师治好了他的耳朵!
朱富贵拱手就下跪拜谢。
“快快起来!不过举手之劳,只是你这些朱家村的兄弟长辈,还需妥善安排才是,至于耳朵问题,随后我开个方子,你们派人去抓些药,不出一周就能好,麻烦的还是那些不小心沾上恶鬼血液的人,这恶鬼早该死去,去强行留在人间,他的血也是污秽不堪的东西,我能帮忙除掉他们身上的污秽,但日后身体恐还是要虚上几分。”
“多谢天师的叮嘱,我立马叫人来收拾一番,只是这‘朱德安’……”
两人看着那还在安静燃烧的火团,这么许久了,不见熄灭,也不见暗淡,只有无尽的尸臭味不断的随着燃烧而传过来。
“恶鬼已诛,但这份躯壳已经成了些气候,我那符纸招来的是太阳真火,专烧此等污秽!认它再次烧伤三天三夜,一切就将无事了,无需担心!”
“若是遇到下雨……”朱富贵不免担忧。
“哈哈哈哈哈哈,我这天阳真火,又岂是区区凡间之雨能够浇灭的,放心,就算你们泼水都泼不灭它。”
朱富贵这才放下心了。
只回头看到满地倒下的乡亲们,心中也不免发愁。
后续工作虽然难做,但危害已除,村里的人总算松了口气,只是关于‘朱德安’和张天师的讨论,恐怕再过个几十年都停不了了,这短短的几天的经历,实在超过了村里人的接受能力,哪怕是些心理强大的人,例如朱富贵之流,一时间也难以平静,更不说他人。
朱德安的爹娘也确如卜尔之前预计的那般,受到了来自村里人的怨怼,这两个老人不仅失去了儿子,还受到了村中排挤,他们之后的生活也是能够想象的艰难。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年从小纵容朱德安,后悔养出了那么个儿子。
卜尔也不知道。
除掉‘朱德安’这个恶鬼后,张天师没有久留,很快就离开,此时村里一片混乱,众人连礼物也没有准备,只想着等收拾好了,在去城里送礼感谢一番。
而且这张天师走的果断,除了开头要了些钱财,后来竟然再无其他要求。
在帮助朱家村的过程中,甚至自己都差点受伤,这也让众人感叹这位天师大义,这般的高人,居然只在他们这么一个小地方有些名气,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隐士隐士,大隐隐于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