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国度】章六·天启2020年5月30日“天启啊……不错的名号，你们也是信神的吗？就和圣墟的那些家伙一样。”
凯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像对这种事感到很有意思。
“不不不，你可别误会了，凯大人，我们信仰的可不是九圣灵那种人造的伪神。我们所信仰的是真正指引着人类的创天神。”
艾琳闻言十分认真地纠正道，对她来说信仰可是个很严肃的话题。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不一样，创天神一直都在注视着你我，关心着人类的命运，正是她通过天女大人所降下的天之音让我们找到了你。凯大人，你就是创天神所预言的救世主。”
明媚地笑了起来，艾琳紧盯着凯的脸庞，似乎要好好将他记住。
“预言？”
“没错，抱歉之前对你说了一些谎话，我受命来此并非是为了侦查魔女的动向，而是为了找一个人，一个被活埋的男人，凯大人，你是被人挖出来的吧，就在和我相遇的同一天。”
被艾琳几乎完全说中了，丽赛特惊讶地看着她，然后又看向了凯，莫非真的有什么预言吗？但凯却对此毫无表情变化。
“果然是丽赛特啊，创天神也已经预见到了我的大意无能吗……不管怎样，当预言既定之日到来时，总会有人将你带到我们面前，这就是天命。”
脸上露出了虔诚之色，艾琳伸出三根手指做出了一个奇特的手印，然后闭上眼睛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安心的模样仿佛身心都得到了净化。
“等一下，姐姐，还不能这么快就下定论吧，那个女人真的是魔女吗？给我的感觉好像与我们曾遇到过的那位完全不一样啊，那种……魔女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个跟在艾琳身后的年轻骑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他看起来二十来岁的模样，相貌阴柔，眼角和艾琳有一两分相似。
“大概她的魔女之力被凯大人封印了吧，我相信凯大人，你们如果不信的话，那个叫格兰的家伙不是见过这里的魔女吗，让他来指认一下不就行了。”
艾琳脸色微变，似乎想起了很不好的事情，眼前的魔女与他们曾遭遇的“那位”比起来，压迫感简直天差地别，那双金色的眼眸，至今是她和许多人的噩梦。
不过想来既然凯就这么让魔女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控制住了她，让她无法使出魔女的力量，所以他们才感受不到魔女那恐怖的威压。
“那我就让人把他带来吧。”
那年轻骑士似乎不想有丝毫大意，他挥手招来了一个手下，对他耳语了几句。
“这只是你们所认为的天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是救世主，也没想当什么救世主，对你们觉得她是不是真正的魔女也不感兴趣。只是丽赛特有些事想和被你们抓起来的那个老家伙对质一下才来这里。无意冒犯，艾琳小姐，但你们也许找错人了。”
凯慢慢开口道，冷淡的语气直接明了地划清了界限。
“凯大人，天命所在，和你承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创天神的指引。
如果丽赛特想要问的是有关她父母遇害的真相，这个格兰已经招了，十年来，包括丽赛特的父母在内，或为私仇或为欲望，他杀害了超过百人，凌辱囚禁了三十多名女子，罪行滔天，其恶当诛。”
艾琳不慌不忙地说道，似乎早就料到了凯会有这种反应。而随着一阵锁链在地面拖过的声响，那已经在原本他关押女人的地牢里被拷问了好几天的格兰长老被押了出来，带到了众人面前。
此刻的格兰长老衣衫破烂鼻青脸肿，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半秃的脑袋，哪里还有当初光鲜的模样。他自以为拿捏好了平衡，怡然自得地在这个魔女统治下的国度里继续享乐，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一群不知道哪来的骑士从床上抓起来丢进了地牢里，他花大价钱雇的那些护卫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连警示都没有就被人闯了进来。
这几天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更是被几个凶恶的家伙各种拷问，直到此刻他还不是很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维罗妮卡大人？难、难道是你派这些家伙来……小人、小人有什么做的不周的地方吗？还请给小人一次机会啊！！”
一抬头就看到了维罗妮卡，格兰长老顿时吓得腿脚一软，加上这几天没吃好也没休息好，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来，就好像一坨肥大的肉虫在地上蠕动着，混乱的脑袋似乎还以为是魔女在对他进行某种惩罚，让人又感到好笑又感到恶心。
“啊啦，格兰长老，格兰领主大人，这可和我没什么关系，你在这里作威作福恃强凌弱，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正义的话，你也应该知道被制裁的这一天迟早会来吧。真的过了很久啊……不过总比没有好。”
看到格兰狼狈不堪的样子，维罗妮卡娇媚笑道，曾经因为绝望而冰封的内心在这一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是什么意思，维罗妮卡大人？这些家伙？难道你……”
格兰长老看到了站在维罗妮卡身边的凯，这个曾告诉他要去打倒魔女的男人，现在完好无损的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还带着魔女一起，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格兰长老满脸惊恐，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维罗妮卡，但她已经转过头去不屑再看他一眼。
“丽赛特，你决定好要如何复仇了吗？”
凯对丽赛特说道，她的决定是来找格兰长老对质，而现在格兰长老已经在天启教会的拷问下吐露了罪行。
“不仅是父亲母亲，还有许多的人都被他所害，说实话，我很想在这里直接杀了他，但是现在我更愿意看他受到审判，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以罪论刑，这样也许才能给所有被害者最大程度的慰藉吧。”
确认了真正的仇人，丽赛特反而平静了下来，紫色的明眸清澈如镜，已经彻底没有了过去的迷茫。
“丽赛特，你也在这啊，求求你，救救我啊，你父母那件事是误会啊，其实、其实我是怕他们遇到危险派人去保护他们的，他们失足落崖纯属意外啊！丽赛特，这些年我对你和洛娜姐妹俩如何，你应该很清楚吧，我可一直都在保护你们啊，你是个好姑娘，不会不知道感恩吧？等一下，别拉我，救、救命啊！！！”
看着丽赛特，格兰长老好像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涕泪纵横地苦苦哀求着，一张丑恶的胖脸扭成了一团，但没等他说完就被两个银甲骑士粗暴地拖走了。
“可恶！你们姐妹俩都是忘恩负义的贱货！还有无能的婊子魔女！老子绝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给老子等着！”
所有人都露出了鄙夷厌恶之色，没有任何人会为他求情，从云霄落入了地狱，感到了无比恐惧和绝望的格兰长老破罐子破摔地大声哀嚎痛骂起来，露出了一种癫狂的表情，但没人会在意他临死前的妄言，接下来等着他的将是公开的审判和处刑。
“这样可以了吗？凯大人？现在把魔女交给我们处置吧。第一次打倒了魔女，又找到了救世主大人，教宗陛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格兰长老的声音渐渐远去，确认了魔女身份的艾琳等人也打消了对于预言的最后一丝疑虑，一个个看着凯的眼神彻底发生了变化。
十年来，第一次有魔女被人类打败了。
“我可不记得有答应过要把维罗妮卡交给你，艾琳小姐，这是我的战利品，我的女人。最后说一遍，我并不是你们的救世主。”
没有丝毫的犹豫，凯一口回绝道，无视了维罗妮卡的抵抗，又一把将她公主抱了起来，似乎在宣示着主权。
“可她是魔女啊，凯大人，是侵占了帝国的敌人，是最应该受到审判的对象。
而且如果能让教会对她进行研究的话，也许能找出魔女的弱点，我们不都是为了推翻魔女的统治而行动的吗？”
眼看着凯似乎想要直接转身离开，艾琳急忙大声说道，对他的固执感到了困惑，难道他和魔女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你听不懂吗，艾琳？别挡我的路。”
停下了脚步，凯缓缓转过头，瞬间露出的冷酷眼神让艾琳在刹那间如坠冰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一片惨白，几乎站立不稳。
“姐姐，你没事吧？”
那年轻的骑士急忙扶住了艾琳摇摇欲倒的身体，声音极为关切。
而跟在艾琳身后的另一名身材高大壮硕的骑士眼见自己的爱人受到了“欺负”，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喝，愤怒之下本能地就朝凯展开了反击。
他浑身穿着全套的重甲，沉重的步伐宛如激昂的战鼓，手里的长柄重锤闪烁着强化魔法的光芒，配合着他多年修习的武技，朝着凯的后背一往无前地砸了过去。
“不要！加乌斯！”
艾琳的惊呼声响起，但已经晚了。
完全没看到发生了什么，那重甲的骑士瞬间就宛如炮弹般弹飞了出去，势如破竹地撞穿了远处的一排房屋，附有强化魔法的重锤和重甲在一股霸道至极的力量下分崩离析，变成了无数的碎片。
等到天启教会的众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凯和丽赛特以及魔女都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个重甲骑士虽然看上去很凄惨，但至少还有一口气在，只是重伤昏迷了过去。
“这就是能够打倒魔女的救世主与凡人的力量差距吗……”
虽然对力量的差距有所预见，但亲眼见识到时，艾琳还是感到有些难以相信，她的丈夫加乌斯本身有六级武者的实力，还拥有附魔强化的铠甲和武器，竟然被那个男人随意一击就瞬间重创，艾琳相信这还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
“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盖特，把发生的一切立刻报告给团长，救世主出现了，是我们第五骑士团第一个找到的。”
美眸里露出了一种强烈的兴奋之情，艾琳握紧了双拳。
······“想说什么就说吧，丽赛特。”
空间裂缝打开，三人又回到了房间里，凯放下了维罗妮卡，忽然对在一边有些怀着心事的丽赛特说道。
“这个，给你……”
丽赛特把维罗妮卡的魔女之核递给了凯，低着头似乎欲言又止。
“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吗？”
没有接过魔女之核，凯只是看着丽赛特，维罗妮卡也意识到了些什么，美眸里露出了一种莫名之色。
“你早就已经决定了吧，凯先生。”
丽赛特抬起头，低低地柔声说道。
凯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并不是只想要打倒魔女拯救这个国度里被奴役的人们，你连魔女都想拯救吧。所以你才会对维罗妮卡……”
抓住了凯的衣襟，丽赛特慢慢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好像要倾听他心中的声音。
“我没有这么伟大，我有我自己的目的罢了。”
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依偎在他怀里的少女，凯低声说道。
“凯，你就是救世主，至少对我来说就是这样，所以……所以……”
丽赛特抽泣了起来，在经历了这些天的诸多变故后，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只想在凯的怀抱里好好大哭一场。
凯怜惜地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宣泄着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底的情感。
“我说啊，你们又不杀我，又不把我交出去，究竟是想怎么样啊？”
似乎有些受不了房间里这种微妙的气氛，维罗妮卡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在她眼前秀恩爱的两人。
“当然是想要你的力量啊，维罗妮卡，可是如果就这么把核还给你，恐怕你的心性还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吧。”
凯立刻回答道，似乎早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对于核还没有特别好的处理方式。
“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对付别的魔女吗？你认真的吗？”
维罗妮卡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凯，好像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让魔女去对付魔女，这个男人就这么想当然吗？
“我并不打算强迫你，你也可以隐姓埋名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过如果你想要做些什么的话，至少可以试着去拯救那些与你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同样成为了魔女的你应该能比任何人都理解她们吧。”
“哼，说的那么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就算重新恢复了力量，我也不想帮你做这种事。”
想起了凯对她进行的“仪式”，维罗妮卡似乎看到了她帮助这个好色的男人打倒一个个魔女后将会发生的场面，浑身又有点火热起来。
但忽然间，眼神无意中撇过的维罗妮卡发现自己的手有些不对劲，只见光滑的皮肤上忽然出现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痕，慢慢向四处扩散，强烈的眩晕之中，她终于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分解起来。
“凯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几乎在同时发现了维罗妮卡的异常，丽赛特惊叫了起来，明明她没有对维罗妮卡的核做过什么，但她的身体很却骤然开始了崩解。
“难道就算不破坏魔女的核，只要核离开魔女的身体超过一段时间，魔女也会死吗？”
凯也非常吃惊，那个女人可并没有告诉他这种事，大概她认为只要能取出核杀死魔女就可以了，并没有想到凯会想着要救她们。
“怎么办，凯？这样下去，维罗妮卡真的会死啊！要把核送回她体内吗？”
不知道该怎么阻止维罗妮卡身体分解的趋势，丽赛特慌乱道，她虽然曾经痛恨着她，但现在知道害死双亲的仇人并不是她后，丽赛特对维罗妮卡的恨意已减少了许多。
“渊！”
黑色的长剑出现在了手中，凯双手紧握着剑柄，神情肃然地低声道，似乎急切地与某种存在进行交感。
“果然是你们回来了啊，这是……发生了什么？”
听到了动静的洛娜也在此时推门而入，立刻就发现了房间内的异常，一脸惊骇地看着身体上出现了无数裂痕的魔女。
就在三人对维罗妮卡的状况不知所措之际，忽然间无数的暗黑能量从剑身上显现，旋转交替着在凯的身前汇聚在了一起，中心的位置渐渐出现了一个婀娜曼妙的身影。
“不是说了没到生死的关头不要叫醒我吗？为了帮你从那个地方出来，我现在还很困啊……”
清冷柔美的嗓音在房间里幽幽响起，带着浓浓的倦意，随着暗黑能量消散，一个风华绝代的绝色女子出现在了三人的视线中。
她全身上下都被一套贴身的黑色衣裙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手和脸露在外面，高挑的身材曲线优美，光洁的肌肤异于常人的白皙，有种晶莹剔透的感觉，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到了脚边，反射着亮丽的色泽，一双漆黑幽邃的美眸好似有着某种魔力，令人为之深深吸引，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诡秘的气质。
“的确到了生死关头啊，你对这个应该有办法吧。”
直接把魔女之核放到了这个黑色长发的女子面前，凯看起来与她十分的熟悉。
“这就是所谓的魔女之核啊，可真是了不起啊，竟然能想到把混沌之力和魔神之血用这种方式融合在一起，设计出这个东西的家伙是天才啊。”
看到了维罗妮卡在慢慢分解的身体和眼前被取出的晶核，这黑色长发的女子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从凯的手里拿过了晶核，她感受着其中所蕴含的强大力量，原本有些倦怠的美眸一下子变得精神了起来，由衷地赞叹道。
“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有什么办法能既能保住她的性命，又能避免这玩意的负面作用吗？”
维罗妮卡的情况有些危急，凯忍不住催促道，但对这个黑色长发的女子似乎很有信心。
“那就稍微改变一下吧，混沌之力就用我的力量来替代，魔神之血就用你的血来替换，再加上血契的制约，虽然效果会有所差异，但至少可以保住她的命，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那黑色长发的女子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从容不迫的姿态有种令人无比安心的感觉。
“那就开始吧。”
对这个黑色长发的女子所提出的方法没有任何的怀疑，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别担心，你对她的封印咒缚还在，压制了她体内的崩坏力量，她没那么快死。”
那女子柔声笑道，一双摄人心魂的妙目直直地看着凯的脸庞，绝美的娇颜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表情，接着在另外三个女人惊异的目光中，她重重吻上了凯的嘴唇。
“唔……唔……”
“你、你、你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