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山的大殿内,满目狼藉,众仙童的悄然议论声不绝。
墨渊抱着昏死过去的太素,久久地跪坐在地,没有起身。
小虚天殿内。
扶皇上仙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撕开了阿绯背后的衣衫。
阿绯趴在软榻上,幽深的黑眸中倒映着明灭不定的灯火,她声音轻轻地:“师父生气了?”
回答她的,只有冰凉手指的轻柔动作,清香扑鼻的凝香露,被扶皇上仙细细地涂抹在阿绯的后背上。
插}入她后背的利刃,因为扶皇上仙带上了咒法,让皮肉一时难以愈合,这香露渗入肌肤,疼得阿绯身体微颤。
扶皇上仙抬手按住她柔软的腰肢,低斥了一声。
阿绯这才咬着唇,一动不动。
扶皇上仙的眉头从回来就没有舒展过,他心里自嘲,为你出气,结果最后还是伤你。
这么一想,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关他事,你去帮他挡什么?”他满眼厌恶。
岂料阿绯的声音幽幽地飘来:“就是不想他受伤。”
扶皇上仙猛地愣住,手指停在原处,半晌没动。
“不想?”他突然一手捏住阿绯的手腕,将她半拎起,逼视着她的双眼,“你和他很熟?”
阿绯脸上是天真无邪的自然,眸中却闪烁着扶皇上仙从未见过的异彩:“嗯,阿绯喜欢看见他,所以就经常找他去说话啦。”
她说完一句,又忍不住按住胸口轻咳。
咳嗽声打断了扶皇上仙的思绪。
他明明胸中怒意越堆越多,可偏偏对上她清澈明媚的眼睛,半点都发泄不出来。
到最后,怒意化为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紧紧地堵在他的胸口。
他随手将阿绯给丢开,转身就迈步出了大殿。
阿绯目送他离去消失,直至整个大殿中再没有任何扶皇上仙的气息,她明媚的浅笑才渐渐收敛,表情平静木然。
“殷桁。”她红唇微张,几乎在话音出口的同时,五彩光芒的玉牌就从她怀里飞出。
刚才靠在墨渊身上,顺手摸过来的玉牌,悬浮在空中,急速翻转。
最终化为一道流光,落在地面。
光芒尽,一个如玉般的阳光少年飘然而立。
这一刻,玉即是他,他也是玉。
“公主。”殷桁半跪,俯身行了最标准的魔域礼仪。
阿绯目光漠然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殷桁抬头,干净如葱白的脸上,是慵懒性感的笑意:“看来公主有认真完成魔君交代的任务。”
“很痛。”阿绯抚摸着后背,“这是他第二次伤我了。”
“一点小伤,比起魔域之中的死绝幽谷,算不上什么。”殷桁抬手,指尖放于阿绯眼前,“公主若是不悦,可以如往常一样,将伤痛转给我即可。”
阿绯张嘴,咬住他的手指。
殷桁笑着,任她咬着,直至两人身体同时变得赤红。
转瞬间,她后背所有伤势都完好无损。
而殷桁背后,则被血迹浸湿了衣衫。
但他只是笑笑,拇指一转,抚上阿绯的唇:“我可以起来了吗?”
阿绯:“起来吧,我还以为,不会再看见你。”
殷桁朝她一笑:“我永远陪着公主,不管公主在哪里,我都在你身边。”
“知道了,我不是又把你给偷回来了吗?本来以为那扶皇上仙会把你送给我,结果他根本不要,还丢给了墨渊。”
殷桁站在始终距离她一臂远的位置,负手一笑:“也好,否则如何乱他心神。”
阿绯安静地趴在软榻上,黑发柔顺,莹白如玉的光洁背部,在殷桁眼中若影若现。她的目光有些茫然:“真如你所言,只要我受伤,就能乱他们心神了?我不懂,伤的是我,乱也是我,为何是旁人?”
她此刻的语调,哪里还有半分娇媚,生硬冷漠如机器。
殷桁见怪不怪,笑道:“世间最是儿女情谊最凉薄,有时令人沉醉,无时令人幻灭。伤的是你,撕裂的却是彼此的缘分。公主不需要懂,只需要知道,你做的没错就是。”
“哦。”阿绯环视四周,淡淡开口,“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仙境让我不舒服,特别是你把忘字诀解开之后,我更是不舒服。”
殷桁呵呵一笑:“公主又不是魔体,哪里会因为仙灵之气不舒服。”
阿绯微微皱眉,这里到处都是扶皇上仙的气息,他情形寡欲的也好,肆意潇洒的也好,淡淡的香炉味里,有他亲手一颗颗喂到她嘴里的丹药余香,那些香味聚合成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看不见他的时候,总是不经意地抚上她的心间,让她心中被一种淡然温馨的感觉包围。
“我就是不舒服。”她很不习惯这种感觉,甚至有些排斥和厌恶。
殷桁轻声安慰道:“公主莫急,那扶皇上仙身有神血,又是上仙之体,对正道理解颇深,诱他堕仙不是易事,否则魔君何必要训练公主多年。”
阿绯道:“捅他一刀,拿了心间血便是,父亲何必费那么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