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儿根本无法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眼见着因为她的突然到来,让陆枕流一瞬间分神,所以动作慢了一秒,让如今还站着的那个沉博士有机可乘,想要往通往地下室的门那儿冲。他速度快的惊人,还好火器的速度永远要比人体更快,她不假思索的掏出枪,一枪就将这一位沉博士的脑壳崩了个对穿。
好巧不巧,这道门本来有过时自动关闭的功能,但因为夹了一具沉博士的尸体,所以始终无法关死。
安琪儿大概也没想到竟然达成了这个效果,她回头看向陆枕流。
陆枕流没解释前因后果,只是咬牙道:“去地下室里拿药,然后快走,快!”
能看得出来,他眼神中更多的是狂乱。
很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安琪儿在思考之前,人已经冲下了地下室。本能告诉她,如今是生死关头,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
下楼之后,在一片蓝色的荧光当中,安琪儿看到了很多个一人多高的培养罐,其中一半的罐子是空的,另外一半,则每个罐子里泡着一个沉博士。
每一个培养罐前头有倒计时的电子计数板,罐里的沉博士越年轻,倒计时就越长。
安琪儿以她少得可怜的科学……或者说科幻常识来推测,沉博士应当是大量克隆了自己。每死伤一个,就放出去一个接替,而那些放出去的身体,大概是由某种特殊的设备或者能力远程控制的,所以死了也能再活过来,只要脑子还能用就行。
而脑子如果碎了,则接收不到信号,彻底死去。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将所有的罐子都砸碎,是不是就能彻底杀掉沉博士,从而霸占他的实验室,还有那些神乎其神的实验成果了?
不过,虽然有这个想法,但安琪儿并没有付诸实践。
陆枕流的样子,不像是能拖到她把一切都清扫完毕。
而且也都不知道沉博士是否还有别的后手。
所以她没去关注周围那些看起来就很诱人的研究设备和资料,只抓了药就跑——
这里没有别的药品,只有一个被硬生生砸坏了门的保险箱,里边有几个装满了药水的试管。
安琪儿将脆弱的试管揣在口袋里,上楼之后发现陆枕流的情况比先前更糟糕了。他上臂的鳞片化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下。
这些还很稀疏的鳞片缝隙之中不再有黑色的绒毛生长,与爬行动物更加接近,安琪儿曾经在战斗过后,水洼中的倒影中,于自己的脸上看到过。
促进变异的药有致幻的副作用,安琪儿吸入过,陆枕流中招也并不奇怪,但没想到他的问题竟然这么严重。
见安琪儿从地下室上来,陆枕流拖着她从窗户跳了出去,一路直接冲到了叁层电网外停了下来。
安琪儿原本以为,这回终于能等到陆枕流的解释了,哪知他摇晃了两下,竟然直挺挺栽倒,昏了过去,只留下安琪儿一个人风中凌乱。
她想过很多荒谬的展开,但从未意识到,会面临这样的场景:陆枕流脆弱的如同童话故事里需要被拯救的公主,而她仿佛已经掌握了最关键的道具,却压根不知道该怎么用。
总之,她将陆枕流搬上了车,先往东集会所的方向开了一段,跟沉博士的地盘拉开距离之后,这才找了隐秘处停车,爬到后坐,扯开陆枕流的衣服,观察他的情况。
陆枕流的状态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他发着高烧,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破风箱一似的声音,皮肤上满是细碎的伤口,其中一些伤口明显在红肿化脓。
异能者的体细胞活化,小伤一般几个小时就自愈了,陆枕流的状况非常反常。
加上他身上还有第二种变异的迹象,安琪儿猜测,他大概就是沉博士说过的,没有在适当的环境下来使用催化剂。
很显然,沉博士是把催化剂当毒药用在他身上了,或许是在他被静电场麻痹的时候,也或许在更早些,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了手脚。
这些药应当也是催化剂,只不过是纯度更高的原液,使用起来也会更安全些。
安琪儿将试管小心的打开一支,就给陆枕流喂了两滴下去。
结果就见递了药液的嘴唇迅速起了一串的小水泡,仿佛是被灼烧了似的,而还在昏迷之中的陆枕流,痛苦的皱起了眉。
看来不是这么用的。
那么,是打开着,任由药液挥发吸入吗?
她这样想着,将试管夹在车座的网兜里。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什么变化。
安琪儿刚想再想别的办法,突然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一低头,发现是陆枕流的双腿之间,支起了小帐篷。
他勃起了。
安琪儿突然想起,之前跟沉博士说起催化剂,他说的是“要在某种正确的环境下使用”而不是说,还需要添加其他成分,或者正确的方法……
该不会就那么巧,非得是在做爱的时候吧?
虽然觉着越发荒唐,但安琪儿仍旧打算试上一试。
再不成功,陆枕流就要死了,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救活了固然是皆大欢喜,如果没救活,那就当是送他最后一程的分手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