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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娘必定是被王庆喜奸污,被孙洲夫妻联手害死的。”

李桑柔打量着叶安平。

听他这些话,他今年肯定五十出头了,看起来还是十分悦目,想来年青的时候,相貌风采,要远超过清俊两个字。

叶家又是天下药商第一家。

柔娘哪怕只有一丁点儿脑子,确实不会看上矮胖粗黑、三十多岁、有妻有子的王庆喜。

“左家得了好处,欣然认下了这事儿,不过死了个女儿,左家有的是女儿。

我和柔娘还没定亲,打不了官司,甚至,都没有说话的立场,可柔娘的冤屈,我没法抛之不理。

十九年前,我花了一年的时间,买了二十个刚刚出生的婴孩,你是最后一个,生在腊月。”

“你要杀了谁?孙洲夫妻?还是王庆喜?还是,已经杀了?”李桑柔扬眉问道。

“没有。我想杀了他们三人,可是,还没来得及。”

叶安平低低叹了口气。

“湛泸是怎么死的?”李桑柔看着叶安平,片刻,问道。

第40章湮凤

“二十个孩子,到他们十一二岁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湛泸一个人了。

我对她寄以厚望,每个月都去看她,我对她很好。”

叶安平看着李桑柔。

“她恋上了我。”

李桑柔眉毛飞起。

这可真狗血,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眼前的叶安平,削瘦灰败,依然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当年他没灰败的时候,肯定比眼前更有魅力,再说,他又是湛泸的主人,有钱有颜的主人。

湛泸是被当作杀手训养大的,大约在成长过程中,就没怎么见过男人,甚至没怎么见过人。

“到她学成出师的时候,她跟我说:她替我杀了那三人之后,我要把她收到身边。

二十多年前,我去过一趟无为,回到安庆府的当年,就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妻,陶氏。

我要替柔娘讨个说法,需要很多银子。

那二十个婴孩,相互不能知道,都是单独养大,单独请师父教练,以免有学不成的放出去,泄露一切,到后来,虽说只有湛泸一个人了,可给湛泸请的师父,都极昂贵。

这些银子,单凭我从族里分得的一份养家银,根本没办法承担下来,我得像父亲祖父希望的那样,接手叶家,做一个叶家有为子弟,要是这样,我就不能不成家。

成了家,像个正常人一样,我才能调动叶家如山似海的银子。”

李桑柔眉梢微挑,怜悯的看着仔细解释他为什么要娶妻的叶安平。

这不是对她的解释,这是他对自己的解释。

看来,他对那位柔娘,可真是念念不忘。

“从成亲前到现在,我没有过妾,没有过通房,不是因为陶氏,是因为柔娘。

柔娘的死,柔娘的冤屈,时时刻刻压在我心里。

叶家和陶家,像我这样没有一个妾侍通房的,极少。

这将近二十年里,特别是叶四投到我身边之后,在陶氏娘家姐妹,特别是叶四媳妇的捧哄之下,陶氏的妄心一天比一天浓厚,她觉得我和她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生死与共的夫妻。

她吃醋捻酸,想方设法的让人盯着我,时常因为一点小事和我大闹,说我没把她放在心里。

我去湛泸那里,好几次,差点被她跟踪过去。

后来,不得已,我让叶四替我去过几回。

叶四虽然头生反骨,是个背主叛友的人,却极聪明,他已经看到了我分摊到每年帐上的那笔银子,见了湛泸,他就明白了那笔银子的去处。

他诓骗陶氏,说湛泸是我养的外室,陶氏醋性大发,在叶四和叶四媳妇的帮助下,设了局,把湛泸诳了出来。

当天,叶四就把我多年挪用公帐的凭证,交到族里,又把湛泸的事,一起禀报给族里,他以为,湛泸必定大开杀戒,陶氏和两个儿子,必定性命不保。

湛泸没杀人,陶氏说,湛泸是自己投的江。

湛泸不会自己投江,是不是?”

叶安平看着李桑柔。

“我不是湛泸。”李桑柔迎着叶安平的目光,“后来呢?”

“叶四在跟我之前,跟着九叔打理焙制药物这一块的事儿。

九叔和七堂叔的儿媳妇有私,被他当场拿住,报给了族里,连带着又报了十几件九叔任用私人,挪用公帐银子,公物私用等等琐事,九叔被锁进祠堂三年,七堂叔的儿媳妇沉了塘。

到我,是第二件了,族老们说他人品卑劣恶毒,已经把他开革出族。

只是因为这不是什么光彩事,没有往外声张罢了。

至于我,湛泸死了,柔娘的仇已经没有指望,我活着,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我已经拜在迎江寺圆慧大和尚门下,只是没落发而已。”

“我不是湛泸。”李桑柔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我能看看你那把剑吗?”叶安平指着李桑柔藏着那把狭剑的胳膊。

李桑柔斜瞥着他,没说话。

“那把剑叫湮凤,世所罕有,我花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

我还有些银子,能不能请姑娘出个价,就当,还这把剑的人情了。”叶安平看着李桑柔。

李桑柔沉默良久,“孙洲夫妻和王庆喜,现在何处?”

“孙洲夫妻就在建乐城,孙洲在安庆府尹任满之后,升任京西东路同知,后又升任京西东路转运使,之后就进了户部,现任户部右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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