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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玄月阑急急忙忙赶来江敷这里,人还未落座就带着哭腔道:“嫂嫂,我听说二哥他……他从应州回来的路上摔下了马,受了重伤,现在医馆不知伤情如何了……”
江敷耳边像是想起什么轰鸣声,玄月阑说的是什么她都听不真切,“从马上摔下来实在凶险,要是真有什么万一,二哥他……大嫂,我想去看二哥,你帮我求求大哥好不好?我和二哥一向要好,和大哥却疏远些,他又那么死板,我去求他他必不肯答应的……”
江敷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我自会和他说,他定会体谅你一番心意,再说你二哥吉人天相,想来只是受些皮肉伤,在医馆盘桓两日也就无碍了。”
玄月阑闻言连忙道谢:“我就知道嫂子最好了!”
送走玄月阑,江敷回到里屋,静静端坐,一双美目黯然失神。自大婚那日她就清楚是玄令仪有负于她,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对他还有念想,只是病重之时她无论如何都想要一个答案,现在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可是他如今生死未卜。
她让白白架好琴,拨弄三两声,堂哥品味一流,琴的音色如山涧幽泉,遂弹奏一首《风宣奏》,弹完将琴板翻开,默然看着那一颗颜色瑰丽的宝珠。它是茜粉色的,内中像是蕴藏着一团火焰一般,火苗的轮廓吸引着她的视线,她觉得它是真正有生命的,与它曾经的同住者一样生存在海底。玄令仪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一枚宝珠的?她想亲口问他,再问一问他为什么要冒充玄令则来骗她。也许问完她的心结就会解开,又或者是缠绕得更紧……
阖上琴盖让白白收好,她望向窗外,想到玄令则不多时就会回来,丝丝愁绪泛上心头。捱到傍晚时玄令则从治所回来,忧心忡忡道出二弟重伤之事,江敷顺势转告玄月阑的请求,玄令则略略点头道:“她和二弟感情深厚。”他不再多言,江敷也就作罢。用过晚膳玄令则就去撩她的头发,江敷不愿勉强自己,与他说身子不适,玄令则轻轻应答了一声,揽过她的肩膀侧抱着她。江敷把脸埋在他怀里,昨日她才向他表明心意,今天她就要背弃这份感情吗,她实在不知怎么面对他。
洗浴后江敷见玄令则仍在床榻前的书桌上看书,她有意躲着他,假装微恙上榻躺平。她自然是难以成眠,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有些倦意,玄令则却熄了灯走向床榻,放下床帘,却没有躺下睡觉,而是俯身去亲吻她。江敷一下子清醒过来,并未抗拒,却听见他冰冷的语气说道:“不想和我,只想和令仪亲热是么?”
可怖的静默充斥于两人之间,江敷避开他锐利的目光,表情麻木地问:“……什么?”
“还在装傻么?一个重病之际传信,一个夜雨归途重伤,真是好动人的爱情——”玄令则掰过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注视着他,“难怪这么驾轻就熟,你早就让他搞过了吧?”
“不是的夫君……”眼前的男人已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对她温柔有加的夫婿,她从未见过他这副面孔,心中又惊又惧,眼睫低垂自然而然落下泪来,“是他以玄令则之名向我传信,我浑然不知他竟不是夫君……”
玄令则未料到二弟会做出这等事,箍着她身子的力道放松了些,江敷低声抽泣,说得断断续续,“我心有不甘这样被他所欺,病重时才执念要一个说法,但我何尝不知二弟只是因为嫉恨夫君才接近我,唯有夫君是真心待我……”她阖上眼睛,晶莹的泪水就落到枕上,说得不可谓不恳切,玄令则为她抹去眼泪,追问道:“如今你还对他有情么?”江敷眼中噙泪看向他道:“如今我心中只有夫君一人。”
玄令则轻笑道:“证明给我看。”他俯视着她并不动作,江敷会意,缓缓坐起身,低下头自己将寝衣解开,带着幽香的发尾轻晃了两下垂在胸前遮住乳尖,双腿蜷曲并拢,脸上仍带着泪痕。
“把腿张开,”玄令则命令道,江敷却缩紧身体向他求饶,“不要今天可以吗?明天……明天我一定会好好侍奉夫君的……呜”手腕被他抓住,玄令则凛冽的视线中藏着怒意,她不住地感到害怕,她以为他是不会强迫她的,她以为兜兜转转和他结缘终是遇到良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模糊了眼前的人。
然而她越是不愿越是哀求,玄令则就越是确信她对玄令仪的深情。他凝视着赤着身子无声哭泣的她,无名之火在胸腔中燃烧,他恨二弟的不悌不义,恨她的痴心错付,也恨自己成婚以来的喜怒哀愁均系于一个女人身上。他爱抚过她奶油般的肌肤,想到在他之前二弟就曾侵占过她曼妙的躯体,采撷她青涩的花蕊……和自己亲热的时候,她是不是也念着和自己肖似的二弟?嫉妒和骄傲崩断了理智的缰绳,他轻巧地将手伸入她的腿间,触碰到干涩的花瓣,她没有任何违抗的动作,只是低声哭喊着“不……恳请夫君……垂怜妾身……”
她哭泣的样子映在他的眼中,一丝丝痛楚如针扎般侵袭着心口。她喜欢的人本就是二弟……如果他现在强迫了她,无疑是把她推向二弟。他无端想起幼时碰碎的父亲心爱的茶壶,有些东西打碎了就再也无法复原,昨夜两人的甜蜜也犹如霓色的浮沫,瞬间化为梦幻泡影。
', ' ')('两人僵持不久,玄令则最终停下了动作,走时睨了一眼被青芷拉住的白白便径直离开了屋子。
江敷原以为他总要气恼一阵,谁知第二日中午他就神色如常地回来邀她同坐,江敷不会拂他的意思,他说一句她就答一句。玄令则本不是擅长找话题的人,两人无话可说时,他将手掌覆上她的手背,“阿敷,昨天是我不对。”江敷答,“一切都是妾身的错。”玄令则又道,“我不会怪你。”江敷自顾自继续道,“妾身枉顾伦理纲常,私恋夫弟,还请夫君责罚。”玄令则叹气,“阿敷,你要与我割席是么?”两人话不投机几个来回,玄令则只有悻悻离去。
天气渐热,白白去后院浣衣时,听闻两个侍女小声絮叨着两个主子的短长,“你说少夫人究竟为什么不喜欢公子啊”“可是公子为什么就对她那么好呢”……
白白侍候江敷午睡起来,梳妆妥当后本要去看望婆母,忽闻窗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竟是小紫带来玄令仪的书信。白白跟在江敷身边虽识得几个字,但难能看懂这么长的书信,只见江敷读完一下子落了泪,白白忙为她擦拭,“小姐……”江敷摇摇头,“没事的,咱们走吧。”
婆母方氏既为将门出身,据说少时常常骑马舞刀,她瞧着江敷娇娇弱弱的,前些日子又害了病,故让她好生照顾好自己,没事不必去伺候。这天唠了几句家常,江敷就隐隐有些疑窦,果然听婆母叹了口气道:“令仪这孩子怎么搞的,骑个马竟能摔着。”旁边的侍从接话道:“二公子的伤不碍事的,过几天也就回来了,夫人宽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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