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炀又被冷落,想要夺回颜鹤径,宗逸是万万不肯的。
午饭后宗逸照例要午睡,颜鹤径不困,闲来坐在宗炀房间的窗边,观看底下风景。
宗炀拿水杯进来,拽一把颜鹤径,说:“这是五楼,你小心点。”
颜鹤径依旧坐在那儿,背也靠下去,笑说:“该安一个防盗栏,免得遭小偷。”
“谁偷我们这个小区的东西?我们家也搜刮不出来什么值钱的东西。”
颜鹤径拉过宗炀的手,轻轻捏了捏,讨好似的说:“谁说的,最值钱的不是站在我面前吗?”
宗炀倒被这种烂俗的情话哄得欢心,低头吻了吻颜鹤径的嘴唇,也坐在他的对面,于是两人都变得岌岌可危。
“从这儿可以看到对面的公园。”颜鹤径指了指对面。
对面是一个很大的公园,能看到绿树成荫,还有人工湖和隐蔽处的小道,有老人午后在长椅上晒太阳,遛狗的也不少。
公园有段历史了,自宗炀出生就在,伴了宗炀二十六点的人生。
颜鹤径尝出温馨的滋味,看着宗炀说:“以后我们也这样吧,养只狗,饭后一起溜它,你陪我在长椅上晒着阳光看书,也可以躺在我腿上睡觉。”
宗炀不作声,出神望着公园处的宁静祥和。颜鹤径对未来的畅想如此平淡、寻常,像是人生中唾手可得的一件事物,宗炀却觉得太过美好,美好到近乎于虚幻。
美好到他都有点不敢答应,可又想把自己能给的都给颜鹤径,纵然只是无足轻重的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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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能甜到你们!
第41章 如果遇见他
宗逸午觉醒后鼻音加重许多,一直流鼻涕,人中处被纸擦得通红,幸好体温正常,只是人病怏怏的,没力气下床,不复下午一般有精神。
宗炀单独给宗逸熬了白粥,配了榨菜端到宗逸房里去,颜鹤径看他小脸惨白,就说不如他来喂宗逸。宗炀抱臂站在床边,说:“不用把他看得这么脆弱。”
颜鹤径已经端起碗了,正朝圆勺吹气,不理会宗炀的话。
“小孩儿偶尔还是可以宠几回的。”
不知怎的,宗炀无端想起死去的呆宝。
捡到它的日子是个下雨天,它蜷缩在餐馆旁小巷里的垃圾桶周围,小小的一只,躲在一个破旧的,到处都是洞的雨棚下面,皮毛皱得像淋湿了的杂草,脖子上套了项圈,身上并不特别脏,一只刚被遗弃的、奄奄一息的小狗。
它非常听话,喜欢安静地窝在宗炀房间的一角,或者宗炀的腿边,几乎从不吠叫。唯独长时间见不到宗炀以后,它变会急躁起来,到处乱蹿,一次刚好碰上喝醉的宗望桥,他把呆宝关进厕所。宗炀回家发现厕所的门砰砰直响,还有爪子刮门的声音,他慌张地开门,发现呆宝在发抖,就像最初捡到它时它的样子。
狗的情感远远比不上人类的情感,尚且懂得被遗弃后再度获得温暖时的恐惧,不用说人。
宗逸会懂,宗炀也会懂。
宗炀欲言又止,颜鹤径回头来看他一眼,笑说:“怎么,想要我也喂你吗?”
宗炀也失笑,摇摇头走出去。
颜鹤径问:“你哥平时对你是不是很严厉?”
“我哥只是不会表达感情,”宗逸咽下一口热粥,“小时候我每次大半夜发烧,都是他半夜起来背我去医院,还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我。”
颜鹤径想象了一下十几岁的宗炀,像个不苟言笑的大人,无数个夜晚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挂吊水的弟弟,无比沉着,从不慌乱。
谈话间,宗逸已经吃掉了一大半碗粥,颜鹤径还要喂,宗逸推开了碗,说实在吃不下了。
说罢他撞了撞颜鹤径的胳膊,小声问颜鹤径:“你是我哥最好的朋友吗?”
颜鹤径面不改色:“可以这么说。”
宗逸露出艳羡的神情,脱离靠垫,挺直了背,说:“真好,我都没有最好的朋友。”
于是颜鹤径问他在学校里没有交到好朋友吗,宗逸颓丧地垂下头,回答说没有,因为他的身体不太好,而且长得像个女孩子,班上那些男孩儿便不喜欢同他玩。
他又说他今年要上初中了,或许会认识新的朋友,不过期待的表情维持了几秒,他又垂头丧气,坦言舍不得班上喜欢的女生。
她是宗逸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学习很好人也非常好,他们是同桌,那女生总会给他带许多好吃的。
颜鹤径看宗逸为情所伤的落寞,不禁觉得有趣,却装着严肃:“那她可能也喜欢你呀。”
宗逸很苦恼:“可是我哥和我姐不准我早恋。”
“现在谈恋爱是早了一点。”颜鹤径趁机打探“你哥早恋过吗?”
宗逸摇头说:“那时候我还小呢,不能了解我哥的早恋情况。”
他又神神秘秘靠过来说:“但我觉得他长得就像伤害过很多女生的那种人。”
如果宗炀知道在弟弟心中他竟是这个形象,不知道作何感想,颜鹤径决定一会儿偷偷刺激一下宗炀。
宗炀晚上在家中住一晚,颜鹤径不久留,宗炀便送颜鹤径到小区门口。
小区傍晚无灯,最近有人搬家,路中随意摆了几个纸箱也无人管,一个年轻女生走路只低头看手机,差点被箱子绊到,正好当时宗炀与她只一步之遥,下意识扶了一把,女生面红耳赤地道谢,兔子似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