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古百青轻叹,审讯了这么半夜,头也昏沉沉的,一歪就落到了赖麻子的肩膀上,“赖麻子,我的糖吃完了。”
“妈的,整天占老子便宜。”赖麻子骂骂咧咧地翻白眼,从上衣口袋里翻出盒糖果,还来不及倒出来,就被一把抓走了,气得他又骂,“真是讨债的,给钱了吗?上手就拿!”
水果味的硬糖咬在嘴里嘎吱嘎吱作响,还未完全融化,古百青就靠着赖麻子打起了轻轻的呼声。
赖麻子无语望天,这人也忒不要脸了。
第二天,古百青是在小道上被晒醒的。赖麻子直接把他丢在店门口了,不过也好心地给他留下了一条厚毛绒毯子。
“这么冷的天,想冻死我啊。”古百青揉着鼻子,卷起毯子就往港口走去。
早就人去楼空的甲板上只余一地狼藉,船长又是死鱼一样瘫在木箱上睡得香甜。
古百青上来就踹了他一脚。
“我……又是你!”船长仰天长叹,“你不回家睡觉,又跑来**什么啊?”
“我没家了。”古百青委屈地把他推下去,自己躺在木箱上,还细心地把绒毯盖在身上,“这么就没回去,估计连再搭帐篷的地方都被人占了。”
“行吧,我就好人做到底,暂时把船舱借给你住。先说好啊,亲兄弟明算账,住是可以,得付钱,知道吧?”
懒洋洋瞄两眼又开始发挥抠门本色的船长,古百青抱怨道:“这点钱你都收,你的良心呢?”
“早死了。”船长摊手,“有良心的人,能跟你做兄弟?”
“……你什么意思?”
“呵,问你自己呗。”
“你想说韦金?”
船长鄙夷地斜眼看他:“好歹同床共枕了两月啊,你也真狠得下心。”
“你也和他同船共度了两月啊,卖他的时候,你也出了力,别忘了。”
船长憋屈地低下头。
古百青捏着鼻梁,有些困倦地含糊道:“你也看到了,他不是人。再谈感情和交情,不觉得好笑吗?”
“那也不一定啊,也许是他生来就有残疾,也许是感染了什么病毒……你怎么一口咬定他不是人?”船长语气激烈起来,试图据理力争,“根本就是你打一开始就对他有偏见,所以怎么看他怎么不对!”
古百青诧异地扭头:“病毒?你也感染一个这样的病毒让我瞧瞧啊,亏你说得出来。”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听过没?”
“听过,也见过。人鱼,海怪,你不都亲眼见过了?”古百青被他不依不挠的责问弄得有些烦了,噌一下坐起来,抱着毯子就走,太阳也不晒了,冷言冷语摔在身后,“你的良心醒得太晚了,钱已经在你口袋里了,收收你的马后炮吧。”
也许是内疚心作祟,古百青一直睡到夜幕降临,船长都没有再追过来叨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