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这边也不过两叁年,平县情况复杂,好容易摸清楚了里面的门道,理出了头绪,谁知末日就来了。
鲁智是这里面年纪最大的,他听着同伴们说着自己家的事。沉默地抽完了这根烟,手又伸向了储物箱,准备将最后一根香烟拿走。
陈一皱着眉头按住了他的手:“老鲁!”
鲁智只是笑眯眯地移开了他的手,将这根烟拿了出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我年纪最大,你们都别和我抢。”
陈一看着他有些浑浊的双眼,将手里的打火机扔到了他身上:“要抽就抽,我不管你。”
后座的叁个人看着前座诡异的气氛,都不敢说话。
鲁智点燃了最后这支烟,享受地抽了一口,夹着烟又说:“我老婆长得不好看,也不喜欢打扮,可她干活麻利,家里家外都料理得明白。对我也好,对老人也好,尤其疼孩子。我们家小子调皮,她从不舍得打。孩子和他妈感情最好。”
他透过烟雾看着车外密密麻麻的丧尸脑袋,心想,他的老婆孩子是不是也在其中。
“那天我腰疼得受不了,准备在家休息一天。她厂里好容易放假,因为舍不得一天几十块的摊位费,便自己出摊。孩子刚好也放假,为了不影响我休息,她把孩子一块带走了。”
他的眼睛直视前方,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些水意,血丝爬上了他的眼球,他又深吸了一口烟。
“然后就到了那一天……”
“我出不去,打她手机也没人接,只能关注本地新闻,想看看他们的情况。”
“街上很乱,丧尸到处咬人,大家四处逃窜。有个正在买烤红薯的顾客突然变了脸色,冲着孩子就扑了过去。”
“我老婆一把便将孩子搂进了怀里,可异变太快了,很快她的身边就围了好几个丧尸。”
“孩子……孩子咬了她一口,正好咬住了她的喉管,鲜血喷了孩子一脸。”
“都没了,就剩下我了。”他长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也抽完了手里的烟。
“要是当时我阻止她,不让她去出摊就好了。可是我也舍不得那几十块钱摊位费,和一天二叁百的收入,我就让她去了。”他没有哭,一直很平静,甚至没有激昂的语气。像是外面下雨了,他要去收衣服一样的平常。
“我要是不让她去就好了,在家里,怎么我也能护着她。”
后座年纪最小的那个男孩已经泪流满面,他抽了抽鼻子,揉了把脸:“鲁叔,你可以把我当你儿子,以后我给你养老。”
陈一和另外两个也湿了眼眶,他抓住了鲁智的手,使劲按了按:“老鲁,你们都要好好活着。”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他应该做的,这是纪律。
他说完了这句话,默默开了车顶窗户,解开安全带就要往上跳。
鲁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拽回了座位上,憨憨地笑了起来:“陈秘书,都说了,我年纪最大,谁也不要和我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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