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彦一并不知道周俊霆想法,他按照自己的步调,用过晚饭才拿起手机。
铃声刚响一下,周俊霆便迫不及待接通电话,丝毫不加以掩饰他的急切:“彦一,你同意了?”
“嗯。”安彦一并不觉得意外,他将回复时间拖到期限最后一天,周俊霆年少有为,要是连这都看不透,那真是智商降成负值,既然决定试着交往,安彦一对周俊霆的称呼也随之改变,“俊霆……”
这是周俊霆这辈子听到的最美妙的声音,一瞬间血气上涌,绯色漫天,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连安彦一之后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喂,俊霆,听得到我说话吗?”安彦一说了一大堆,结果发现对面压根没有任何回应,下意识认为信号不好。
安彦一连着叫了两次,周俊霆才回过神,意识到方才的失态,周俊霆身上热度更高,竭力压制心中雀跃,方稳住心神:“我在,你说。”
安彦一莞尔,略一思索便清楚对方想法,也不揭破,语调平缓地说道:“俊霆,我这边貌似出了点小问题,被困在祁县,短时间内怕是无法离开,说不定一辈子都被圈在这,这样你还愿意?”
“怎么回事?”周俊霆脸上笑容不再,眉间染上担忧。
“是这样的……”安彦一没有隐瞒,只是把无关信息全都压下。
“跟你让陈特助送过来的水果有关?”听是这么回事,周俊霆面上愁绪尽去,眉眼舒展。
“嗯。”
“彦一,你也太小看我,这点小事岂能让我变心?”周俊霆挑眉,话中隐含不满。
安彦一听出来了,却没有就此事发表任何看法,一笑而过,最后再次郑重提醒:“不要这么快下决定,当真遭遇最坏结果,那也是桩麻烦事,你考虑清楚再答复。”
“不用,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语毕,周俊霆不给安彦一任何反对机会,干脆利落挂断电话。
霎时,办公室内一片静谧,静到周俊霆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周俊霆闭上眼睛,浑身放松靠在椅背上,待那份悸动过去后,理智回归,开始有条不紊安排后续事宜。
他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决定冒险一试,食用那枚被他保存得相当完好的不知名水果。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落到和安彦一一样的处境,被困在祁县出不去,这对于周俊霆来说当真没什么大不了,能跟他觊觎渴望了两年之久的安彦一在一起,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安彦一听着耳中传来的忙音,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样喜形于色的周俊霆还真是少见,安彦一记忆中鲜少有这样的情形出现,周俊霆所有情绪外露的场合,几乎都跟他有关,事情更加复杂了。
安彦一开始犯愁,但愿他自己不会变心,否则结局恐怕不大美妙。
第3章
“知了,知了——”
屋外蝉鸣不停,无端让人心生烦躁。
安彦一练完拳,大汗淋漓从练功房出来,转进浴室,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这才一身清爽进入卧室。
他站在窗户前,一边吹头发,一边抬头望天,万里碧空如洗,近地似有水汽蒸腾,窗玻璃都因室内外温差过大,出现水雾,可见室外温度有多高。
待头发吹干,安彦一收回目光,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他倒是想当个真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n代,遗憾的是这样限制太多,想买什么都要跟父母要钱,安彦一再没上进心,也不想被如此掣肘,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投身金融,选择股票和白银延时交易,股票不多,白银交易占据大头。
性格决定成败,安彦一嫌每天盯着麻烦,很少做日内短线交易,选中两三只绩优股便不挪窝,赚了自不用说,亏了就进行降成本操作,设定好心目中的价位,以较高的价格卖出,再在低位接回来。
白银更简单一些,只要波动不大,光每天入账的递延费就足够安彦一日常花销。
安彦一不是神,当然有赚有亏,但这只限于单笔交易,整体交易至今为止,没有哪一样亏本。凭着这份本事,他的小日子可谓过得悠哉游哉。
其实这跟安彦一多年来武术修炼,以及游戏设计和对战分析能力分不开。
内家功夫注重修身养性,当初安彦一主修太极可是跌碎了一地眼镜。那样慢悠悠的拳法剑术,时下年轻人有几个喜欢?更不用说还是个刚六岁的小娃子,能坐得住就已经不错。
安彦一却无视这一切,一练就是十七年,这份毅力非一般人所能有。
别人用身体玩游戏,安彦一还带上大脑,真用了心思,玩出来的效果也跟旁人不一样,这不,分析能力直接跨界到金融领域。
安彦一快速扫过,确定没什么大动静便关上金融软件,转而将目光放到社会新闻一类上。
这次安彦一看资料有些久,平时他并不关注这些,只因无端被留在安家老宅一事让他心生警惕,自那之后,他对各种新闻,尤其是涉及到灾难那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上心。
安彦一将新发生的各地灾难编辑到专门文档上,见灾难发生率数据没有明显变化,便关闭网页,今天的工作就此结束,接下来便是休闲娱乐时间,不用说,肯定少不了游戏。
专注于某项事物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等安彦一从游戏中暂时脱离出来,肚子早就俄得咕咕叫。
午饭用到一半,安彦一没来由一阵心悸,若非两个月前刚进行过体检,他的身体相当健康,他都要怀疑是否心脏出了问题。
安彦一再无心思用饭,起身在改造一新的客厅前后走动。很快,他便确定当初那种不靠谱的感觉又来了,靠近后院,他的心格外安宁,反之,则心绪起伏。
在客厅时这一症状还不明显,等安彦一穿过前院,跨出安家老宅院门,心慌的感觉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
这回情况跟上次有所不同,安彦一左思右想,外加上网查资料,也找不到心悸由来。
随着时间推移,心底那种不妙的感觉越发清晰,安彦一不再犹豫,将重要随身物品都搬到小木屋,做好这一切,他先给爷爷去了电话,让他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安建民虽然退休在家,脑子却一点不糊涂,决断力远胜常人,关键就在于他是否相信安彦一那些无稽之谈。
这一点安彦一却管不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能尽力说服自个爷爷,为了让安建民照他的意思办,他真是什么无赖招数都使,脸皮简直厚成墙。
最终安建民采纳了安彦一的建议,执行力度却不大,不是安建民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条件所限,一旦涉及人数过多,若事情不照安彦一担心那样发展,就连他这个退休老干部都兜不住,更何况没有任何职务的安彦一。
一老一小商议许久,最后达成一致,以临时聚会的名义召集亲友故交。
安家那边不用安彦一操心,由安建民全盘接手,他只要负责自己的小伙伴就行。
安彦一没有任何依据,只能以各种借口将他们忽悠到防空洞之类地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并非所有人都在防空洞附近,至于为何选地下而非坚固的高楼大厦,安彦一表示他也闹不明白,完全就是下意识行为。
若之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后果相当严重,估计未来几天安家老宅不会安生,安彦一恐怕得找个地方躲一阵才行。
做完这些,安彦一无事一身轻,开始不停刷新网页,一切正常,并没有大事件发生,气温也一如既往,虽高却毫无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