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才确定关系的男朋友,此刻却在她的幻境中,握着别的女子的手,再温柔耐心地教她写字作画。
她如何不委屈。
明明也知道这些都是虚幻的,也许真实存在过,却已是千年前的故事,和现实无关。
可当在身临其境的时候,依旧心如刀割。
直到此刻,她被今朝抱着,真实地感觉到现实和虚幻的区别,那些无处安放仿佛要淹没她的情绪才终于被安抚下来。
悲伤和委屈逐渐离她而去。
至少,现在真实的他就在她身边,而这里的他,只是一个幻境里的虚像罢了。
被问到为什么哭,阮软在他胸口蹭了蹭眼泪,没有骨气说是在嫉妒他前世的女人,含糊其辞道:“没什么,就是吓到了。”
今朝微皱着眉,明显有些不信,却也没在这里纠结,握紧了她的手,问:“知道怎么出去了吗?”
尽管这里再真实,对他来说再记忆深刻意义非凡,他们也没有时间去追忆,现实中阮软身体的情况在恶化,打破幻境迫在眉睫,一分一秒都至关重要。
而能找到幻境破绽的只有宿主,所以只有阮软才知道出去的方法。
阮软也知道她不能再耽误了,慢慢闭上眼,不再去想榆树下的那一幕幕,心无杂物地感受着幻境中的破绽,当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出现一抹亮光,她知道,她找到了。
将精神力全部注入白色的光点,再睁眼时,幻境开始崩坏,眼中的将军府撕裂成碎片,她紧握着今朝的手,没有回头再去看那院子中的情景。
将军和他的爱妾,一点点消失在破碎的幻境中。
青络从脸上褪去,暴涨的力量变得温和乖顺,被精神力引导着纳入精神海中。
他们从幻境中苏醒,睁开了眼。
阮软看着近在眼前的今朝,吸了吸鼻子。
还好,他来了。
否则她都不知道还要在幻境里待多久,才能靠自己有出来。
贪嗔痴妒惧。
这一次,她是妒。
嫉妒,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情绪。
今朝抬起大手,一点点擦去她眼角地泪,问了和幻境中一样的问题:“哭什么?”
阮软低下头,紧咬着下唇,没有回答他。
她在和自己较劲。
一方面,她觉得那都是今朝的过去式,她不应该对此心怀芥蒂耿耿于怀,另一方面,她却又没有办法完全不介意。
而且,今朝都穿过来,说不定那个女子也是呢?
如果那个女子也存在在这个世上,如果他们有相遇的那一天,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如今最害怕的,不过是成了别人的第三者。
于情,她是后来者,于理,她是插足者。
今朝却没想就这么作罢:“怎么不说?”
他有预感,若今日不将事情问明白,将来必然会留下什么误会,成为他和阮软之间的罅隙,随着时间发展变得越来越大,直到无法弥补时,为时已晚。
而且,他也想知道,阮软在幻境里看到他们在一起的场景,会不会怀疑,有没有一点可能回忆起前世的记忆。
“那说一说,你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
今朝见她一直不肯说原因,只能曲线救国,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下阮软反而更不愿说了。
这问题简直是揭人伤疤,让她血淋淋地面对事实。
今朝无力极了,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而知道问题的软软却不愿说。
他做不来逼问软软的事,最后只能先作罢,他放开她,从她的床上下来:“你刚进阶身子虚弱,先休息吧。”
他想今天是问不出来的了,只能以后慢慢弄清楚。
只是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拉扯的感觉,他低头看去,一只小小的手紧紧抓着他衣服下摆,因为太过用力,手指有些发白。
阮软微微仰起头,泫然欲泣地看着他,眼里盛满了挣扎和痛楚。
她嘴唇煽动几下,在今朝的注视下,终于艰难地说出了从幻境出来后的第一句话。
“你……会不会和我分手?”
“分手?”今朝像是被这个词语刺痛了,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慢慢地目光逐渐变得危险起来,于此同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变得强势而恐怖。
他抓住阮软的手,猛然将她压倒在床上,声音像是压抑着怒火,哑声说“你再说一遍?”
阮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惊,直到被他抓住的手腕传来一点痛感,她才逐渐回神,眼眶一红,眼泪不受控制掉了下来。
“手疼……”
今朝也慌得收回了理智,看着被他抓红的手腕,立刻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只是依旧把她囚禁在他和床之间,似是泄了股气,语气也不知不觉软了下来,甚至带着点可怜的祈求:“为什么要分手?我做错了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