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七没有说话,而是一直抬着圆圆的眼眸死死盯着卓画溪。孩子的目光本应该是最为天真,最为澄澈的,可是在重七的眼光中,卓画溪却看见一股怀疑,一股不信任的倔强。“我当真没有见过云娃。”卓画溪叹口气,耐着性子与重七说。
“可是我看见你抱走她了。”看得出来重七是个倔强的孩子,他不依不挠地重复着口中的那句话,“我看见的,你在我们睡着的时候抱走了云娃。”
夕阳渐渐洒落至屋檐,替红砖褐瓦镀上了一抹金色的光晕。
“哟,画溪姑娘,这孩子这么小,可也是也要接客了?”进门而来的公子笑着打趣着重七,“这倒是个好苗子。就是脏了一些,要是白白净净,本公子倒也是喜欢的很。”
男人所言为何,重七没有完全理解。他能看懂的只是男人眼中伴着酒醉的萎靡,一种堕落的神色。卓画溪微微颦眉,“重七,来。你跟我来这里。”卓画溪不愿让重七纯净的内心被醉风楼内肮脏的氛围所污,她拉过重七走到一旁,“容容,你替我招呼着郝公子。”
拉着重七走到较为安静的偏院,重七便开了口,“云娃呢?姐姐,我想见云娃。”
“孩子,云娃真的不在我这里。”卓画溪抿了抿嘴,叹口气,“来,我这里有些馒头,包子,你带回去给孩子们吃好么?”卓画溪说着,从画梅手中拿过小篮子,交给重七,“这些都还是热的,赶紧的带回去给孩子们,好么?”
孩子的注意力总是特别容易被转移。见到热乎乎的包子馒头,重七眼神一下变了,他低头闻着蒸面的香甜,嘴角不自觉笑了笑,抬起头,“好,谢谢姐姐。”
“赶紧回去吧,”卓画溪带着重七来到后门,她打开门,送他走了出去。
“嗯。”单纯的重七完全忘记了方才的所为何事而来,双手提着篮子,朝着卓画溪点头,便一路小跑走开。
看着重七如此心思单纯的模样,卓画溪心中流过一抹带着歉意的愧疚。她责怪于自己竟然欺骗如此淳厚的孩子。可是,她又没有办法对他不说谎。卓画溪不知道重七如今的年纪是否能理解蛊尸,他的情绪是否能接受云娃的死。
不知者无罪。也许,对于重七来说,不知道便是最好的结果。
一路上,重七低着头,笑眼眯眯地看着双手提于胸前的篮子,鼻子不由得一嗅一嗅,恨不得将空中所有的香味都吸进自己的鼻子里。只顾着看篮子里的包子,没有顾得看路,重七忽然脚下一扭,“啊!”一声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篮子掉翻在地面,篮子里的包子也滚了一地,沾染上了地面的泥土与灰烬。
“我的包子,我的包子。”重七没有顾忌自己脚踝处的伤,而是急忙跪着爬起,伸出小手将散落在四处的包子捡起。手掌轻轻拍了拍被沾染上碎石子的面皮表面,将包子重新放回了篮子。他撑着再次爬起来的时候,脚踝处忽然感受到一阵如同细针刺入的撕裂痛苦,仿佛有什么东西咬开皮肉,钻了进去重七吃痛地低头看去,才发现脚踝处被地面锋利的碎石子划出了一道血口。他伸出手,简单的抹了抹伤口的血迹,没有多做处理,便急匆匆起身,“要赶紧把包子带回去才行。”重七嘀嘀咕咕着,忍着痛,一路略带瘸拐地小跑而去。
夕阳一点点将光辉洒落在大地之上,状元府内,被留下一人的曲华裳坐在院内,眉头紧皱,恰似沉思。也许是想到什么复杂的事情,她一会坐着,一会站起来回踱步,牙齿也是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嘴唇。
“夫人怎么了?”看着曲华裳坐立难安的模样,丫鬟问。
曲华裳脑海里不停地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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