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宁可从不曾有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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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剑带着风声,横劈过来。

史辅成的视线一歪,伴随着炸脑的嗡声和不知道谁的悲厉叫喊,砰的一声,他跌倒在了地上。

他瞬息间想要站起迎击,却无法动弹。看见一具身体沉重的倒在地上,扑起一泼灰。

啊……只见眼前那具身体的五指紧紧僵握着的,是他的篆愁君——娘赠他的佩剑。

碗口大的伤,和迅速浸染草叶的红艳。

他半阖着眼睛,什么也不知道了。

……

史辅成猛的睁开眼睛。

他猛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他不常做梦,但这个梦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有些古怪。不过目前倒是造不成什么大影响。

身旁传来细微的鼾声,呼噜噜的像只猪崽子。他侧过头,便见那合欢猪抱着他的手臂睡在里侧,睡得很是香甜。

昨夜被哄着哄着,不知怎么的,就心软放她睡在这了。

他轻轻用另一只手捂住脸,又叹了一口气。

他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又怕吵醒了她,只好不动,任她抱着。

这一心软,就一直躺到了日上三竿,期间他几度想要叫醒她,最后却又算了。

好在,猪再能睡,也是有醒的时候的。

“嗯……嗯……?”将倾放开怀中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喃喃,睁开眼睛又闭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见她要醒了,史辅成坐起下床,到外边洗漱去。整理好自己,再端了一盆水进来,这时将倾已经完全清醒过来。

“起来洗漱。”他将一块崭新的帕子浸在木盆中,又拎出扭干,递给了将倾。

她坐起接过,嘿嘿一笑:“你说,我们像不像老夫老妻?”

“胡说八道……”史辅成有些无奈的看着她,待她洗完脸漱完口又将盆子端了出去。

将倾随意套着鞋子,随着他出去:“饿了!”

史辅成一愣,转头看向嗷嗷待哺的小妖女。

他属实是没想到,大乘期的修者,搁这儿喊饿。

院里倒是有灶,但他从来不重口腹之欲,自是没怎么用过。

“那……下馆子?”万剑山下城镇里倒是有不少吃的,他小时倒是去过几次。

哪想着这主子可劲儿作妖:“呃——我不想去,”她拉住他衣袖,轻扯几下,“你不做吗?”

他叹了口气:“家里没食,做不成。”走到门口摘了个桃,用竹管导出来的山泉水洗净,又递给她。

“先吃这个好不好?”

她接过,乖乖巧巧的啃起了桃子。

辟谷,自然是饿不着的,不过找些由头撒撒娇。

可这死心眼的憨货,练完了剑,便下了山。

“你在山上等我。”

“嗯?哦。”她没什么意见。

也不久,两柱香,他便提着一个篮子从山道上来。

他穿着万剑山统一的黑色弟子制服,发高束,重剑悬在腰间,俊得很。

就是配个菜篮子显得有些好笑。

将倾蹦跳着来到他身边,往篮子里面瞅。

有碗碟筷子、蔬菜、米面、大料,盐巴、肉……还挺全。

史辅成见她瞅个不停,单手伸进胸前衣里摸出了个极小的盒子,递给她。

“你的。”他这么说,转身走进了灶房。

将倾两手捧着那个小小的木盒子,极小,不过半个巴掌大,也没什么繁复精美的雕纹,就不过是个普通木盒。

从贴着心口的衣里取出,还留有他的余温。

虽说普通,甚至有些简陋,却又细心的把毛糟磨去,连边角的尖锐都被磨得圆润,很光亮。

这么小,耳饰?

她打开,里面是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绸料,拎起展开,约莫是一条用于束发的发绸。

很素,却是好料子,一摸便知。

她柔了目光。

灶房里没柴,史辅成去院背面砍了颗松木,扛回院里用剑像切豆腐般切了开来,削成一根根柴棍。

她站在旁边看着他捣鼓,问:“这木盒你削的?”

他停下手里的事,背对着没看她:“方才在山下买的。”说完便又开始削木头。

这可不像是外边的手艺,粗糙的同时又处处透着心细,且是整木直掏,不是拼接料子。

那发绸细嗅还有一点浅淡的木香,正是说明这带子早便置于木盒中,已是腌入味儿了。

这么别扭?

将倾挑了挑眉,没说话。

她搬来个板凳,心安理得的看着史辅成忙碌。

淘米,煮饭,切菜,洗肉,再是烟囱升起的袅袅炊烟,和让人猛咽口水的饭香。灶房门开着,直撞眼前的那个忙碌的身影,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色深且结实,抄着一把锅铲翻飞。

两菜一汤,下饭的肉沫烧茄子,肥而不腻的东坡肉,还有一道丝瓜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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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他一一端到院中的石桌上,冒着热气。

将倾一下便蹿到桌旁,一屁股墩到石凳上,优雅而矜持的伸出手——用指甲掐住一块红烧肉便塞进嘴里。

“嗯?哈……哈……有海炕……”她形象全无的张着嘴,哈着气想让那热气散去。

史辅成噗的一声笑,拢着手递到她嘴边:“烫便吐出来。”

他的神情和动作太过自然,仿佛他们之间本该是如此做,搞得将倾一愣。

她想了想,将下巴垫上了他的掌心,闭着口嚼碎咽下:“舍不得。”

“笨。”他面无表情的抽回手,转过身,“我去舀饭。”

将刚垫过下巴的手攥紧,放到心口。虽面无表情,可心头倒是鼓胀得厉害,强做镇定的往灶房走。

回来的时候已是勉强平复,端着两碗白饭,二人对坐。

白饭饱满,粒粒分明,配上下饭的酱烧茄子和爆油的红烧肉,香得将倾风卷残云毫无形象,嗷嗷叫着想直接端着盘子舔。

打了第二碗饭,吧唧吧唧吃得脸上沾了饭粒,倒像是猪吃猪潲一样,颇为豪放。

史辅成则是慢条斯理,时不时给她夹一筷子菜,边吃边看着她下饭。

见她吃完,便又帮她舀了碗汤,看着她终于慢了下来,小口小口的喝。

“这般手艺,谁不想同你做道侣?”她开始细数他的好来。

“长得又俊,烧饭好吃,修为高资质好,又体贴,身材也不错……”她掰着手指数了一大串。

他不接话。

见他只是沉默的将汤喝完,随后收拾碗筷,擦完桌背过身准备去洗碗。

“辅成!”她坐在石凳上,抬头看着将要暗了的天,“真就不能便宜我吗?”

天昏了黄,云叠得一层一层的。

史辅成听见这句,端着盆碗背对着她站定,先是沉默良久,后才启唇:“阿倾……我同你不同,不论是修为、想法还是所求之物。”

他涩声道:“我不求那一晌贪欢,若只是如此……”

“……我宁可从不曾有过。”说完,继续往院外走去,接着水抄起丝瓜络搓洗碗筷。

她出生合欢宗,便是离不得精气,大乘境的修为,自是阅人无数。她心胸开阔,爱可以分成很多份,可以分给很多人,多一人少一人都没什么所谓。只要天下男人没死绝,她的样貌风情在之中便是如鱼得水。

甚至于,有些时候他都不知她开始是如何对他感兴趣的。

黑得像块炭,资质、修为也是远远比不上她的,所谓头衔也不过一个“前剑尊的二子”,照理按照她的捕食标准,他比之那些药王谷谷主、魔尊也实在是排不上号。

是因为她本就同母亲交好吗?

……

他的心眼极小,便也只装得下这一个本不该装的人。说来惭愧,分明相处之时一直警惕着,却又不知何时把心给丢了,实在是……

也罢,就如此吧。

他走回院中。

将倾还在看天,月儿已经慢慢的爬上,泛着亮光。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去看他,却没再提之前的话题。

幽幽地叹了口气:“陪我喝一杯吧。”

她晃了晃储物袋里拿出的一坛陈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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