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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邓吾冲上前去,声音极为?慌乱的扶住萧云辞。
萧云辞苍白的面?色顿显,温凝心中着急也要上前,却听萧云辞说,“不必担忧,孤没?事,你收拾东西?即可启程。”
“殿下?,殿下?您疼不疼啊,哎哟这么大的伤口,快快,来人啊!快去叫太医。”邓吾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声音夸张至极,搀扶着萧云辞往东宫去。
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还有?萧云辞一路走过滴下?的鲜血,温凝只觉得满心皆是愧疚与感激。
不知不觉间,她?似乎欠了萧云辞许多,他所说的一切都已经实现,可她?似乎迄今为?止都没?帮上他什么忙。
他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温凝心情极为?复杂。
皇上赐婚圣旨一到,她?便可出宫回?家,不必再接受那些?和亲的要求,留在宫中。
晴月絮絮叨叨的帮她?收拾行李,却发现温凝姑娘压根就没?有?什么行李,她?的东西?就只有?衣柜里?的那把黑乎乎的剑和一个小小的锦囊罢了,拿了就能走。
至于其他的东西?,那都是东宫给置办的。
晴月想到这里?,猛地一拍脑袋,“原来那之前太子殿下?便已经在照顾温姑娘,难怪了!我就说怎么这么突然。”
温凝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姑娘,你怎么了?是舍不得我吗?”晴月笑着问,眼中却流露了些?许不舍,“不过我日后恐怕没?法伺候这么好的主子了。”
“你不是说,伺候了我,日后便可以去更好的去处了?”温凝淡笑着问。
“那姑娘您也没?有?被封为?公主啊。”晴月下?意识开口,却猛地一愣,“但是您是未来太子妃啊……”
温凝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若是有?机会,我去将你再讨来。”温凝轻声说。
晴月眼前一亮,口中喃喃,“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温凝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让晴月将太子殿下?给的那些?东西?收拾好摆放在一处,然后独自一人进?了东宫去。
东宫大门敞开,有?守卫守着。
两位守卫却半点也没?有?阻拦,反而朝她?行了个大礼,便如同她?已经是太子妃一般,直接请她?进?去。
温凝连忙回?礼,小声说谢谢。
两个守卫脸一红,被她?此?举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温凝继续往里?走,却觉得这东宫确实有?些?“清宁” 的意思。
这儿本就叫“清宁宫”,之前与聒噪的晴月一起来时不觉得清冷宁静,如今自己独自来时,却觉得相当清冷,虽有?满园的花草繁茂,温凝却觉得这里?头?透出一股淡淡的孤寂之感。
四下?无人,温凝顺着里?头?的路走,一路走到湖心亭,此?时亭中却无人。
她?大着胆子接着往里?走,却听闻前边有?了杂乱之声,像是邓吾在骂人。
“怎么手这么重!包扎都不会吗!太子殿下?金尊玉贵,怎么也不小心点!”
温凝顿时想到萧云辞今日那血淋淋的伤口,心下?一麻,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温姑娘!”邓吾吃惊的看着她?,“您怎么来了!不是出宫去了吗?”
“还有?些?事情……要与殿下?说,殿下?如今可方便?”温凝轻声问。
“方便,当然方便,只是殿下?正愁没?人包扎伤口呢,奴才们五大三粗的,包扎得太粗糙了,温姑娘会这个吗?”邓吾眨巴着眼睛期待的问道。
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星似的,让温凝觉得自己不回?答一个“会”都有?些?对不住他的期待。
“会的……”温凝点了点头?,“小时候替爹爹包扎过。”
后来叔叔们受伤,也都喜欢到她?那儿去装可怜,让她?帮忙换药,只是去她?那儿的时候,伤口都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叔叔们只是故意去逗她?玩,看到她?着急,他们似乎就满足得很。
“那……劳烦温姑娘了!”邓吾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快步引路上前,“温姑娘请!”
温凝倒是没?想到自己正赶上这一遭,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厢房。
厢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一走进?去,面?前便是一堵屏风,屏风不算奢华,略显低调,上头?只简单绘了群山与仙鹤。
温凝正要进?去,却听门在自己背后轻轻关上了。
她?转头?一看,邓吾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呆呆站着。
“谁。”里?头?传来虚弱的声音。
温凝心中一紧,轻声开口,“殿下?,是臣女……温凝。”
“进?。”萧云辞声音有?些?沙哑,温凝听着他似乎极为?虚弱,赶紧往里?走,可刚走进?去不远,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后,她?便猛地站住了脚,然后转过了身,红了耳根。
她?
', ' ')('看得不清楚,却也看到了不少?,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是好。
“臣女来的不是时候。”温凝声音有?些?哆嗦。
“从此?之后,与我之间,你我相称便可。”萧云辞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了别的。
温凝闻着那淡淡的药草味,混杂着淡淡的玉檀之气,听着背后传来他穿衣的声音,只觉得这房间弄得她?眼前发晕。
“怎么未出宫回?家去?”萧云辞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有?什么话想与我说的?”
听到他直接自称“我”,温凝只觉得有?一股奇怪的亲昵感,但是仔细一想又像是错觉似的,自称你我实属常见,她?与旁人都是这么说话,怎么到萧云辞这儿就亲昵了,全是她?胡思乱想。
“臣女……我,那个,邓吾说殿下?需要人包扎伤口。”温凝说话都不太自在。
“确实需要人帮忙。”萧云辞说,“我一人单手着实不太方便。”
温凝深吸一口气,终于大着胆子转过身,却见萧云辞仍旧是方才那般斜倚在榻上,身上却穿了一件里?衫,却未穿完整,露出一只线条流畅漂亮的手臂,筋脉有?力却不显得粗壮,皮肤偏白皙,恰到好处的模样,着实是好看极了。
她?扫了一眼只觉得眼睛发烫,却根本不敢细看,只慌乱的想将视线摆在合适的地方去。
可她?面?前只有?一个萧云辞,看他的腿也不是,腰也不是,上半身也不是,看脸更奇怪了!
这情况,她?的眼睛根本就没?地儿放。
“失礼了,抱歉。”萧云辞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仿佛在欣赏着她?的慌乱,语气比方才更虚弱了些?,“只是因受伤,实在无法穿戴齐整……”
“不,不这当然不是殿下?的错,臣女……我来帮您包扎伤口。”温凝立刻说。
“……好。”萧云辞眼眸暗含笑意。
温凝小心在他的床榻边坐下, 视线自然落到了他?的伤口上。
他?的伤口虽然已经?止了血,看起来却仍旧令人心中发怵。
原本劲瘦的胳膊上白净的血肉被生生割裂,温凝看了一眼,几乎都能想象出那弯刀割裂皮肤的痛楚难忍。
她觉得心?脏被人轻轻攥住了, 一股淡淡的心疼与不忍浮在心头……若不是为了帮自己挡住必格勒, 身为尊贵的太?子, 又怎么会无端受这么重的伤?
正在这个时候,她感?觉萧云辞身子一动, 悉悉索索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 随即耳边便听到了他?稍显低沉的呼吸声。
这么一挪动, 萧云辞便距离她极近。
挪动是因为他?受伤的是右手?,如今靠外头的是左手?,靠近一些, 可?以方便温凝动手?。
可?他?稍一靠近, 温凝便觉得一股无端的压迫感?侵袭而来, 她周身仿佛在此时强烈的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 烤得她脸上发热。
而且偏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外头的声音全部消失了,邓吾原本聒噪训斥下人的声音也不见了, 连带着房间内也安静得落针可?闻,温凝坐在榻边, 只能听到两个人交错的、一重一轻的呼吸声。
她不由得生出些不自在,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先做些什么。
“怎么?”萧云辞见她不动,带着笑意问。
“没……”温凝赶紧收敛情绪摇了摇头, 不敢再想太?多, 只拿过一瓶小瓷瓶问萧云辞,“这是药粉吗?”
“嗯。”萧云辞将胳膊递了过去, “劳烦了。”
“殿下不必客气。”温凝打开小瓷瓶,凑过去给他?倒药粉,却发现?即便他?已经?十?分配合的抬起了胳膊……他?手?一动,那衣裳便往下滑,露出别处……很?漂亮,肉不多不少,无论是穿着衣裳还是脱了衣裳都很?好看。
“……”温凝咽了口唾沫,死死地管住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倒药粉的时候还是要精细一些,他?抬手?的角度并不算合适,她不太?好操作,不然会将那些药粉洒得四处都是。
于是她轻声说,“殿下,冒犯……”
一面说着,她一面用另一只手?,在另一侧轻轻地托住了他?的胳膊。
温凝的手?微凉,软糯,动作温柔轻缓,她轻轻地扶着他?的胳膊,仿佛触及了他?的皮肤,却又因为动作太?轻仿佛羽毛一般,倒像是根本就没有碰到似的。
萧云辞手?指微动,眼眸缓缓从别处聚焦在她的面容上,眉头却不由自主的微微蹙了起来。
温凝发觉他?的异样,立刻抬头关切问道,“是弄疼了吗?”
“……”萧云辞挪开眼眸,“已不疼了。”
温凝松了口气,她赶紧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将那药粉倒得极为平整漂亮,然后拿过一旁的棉纱来,双手?并用的裹住他?的伤口,她小心?注意着手?中的力道,将白棉纱绑得不松不紧。
这方面她很?有经?验,若是绑得松了,棉纱
', ' ')('容易掉下来,不利于伤口愈合;若是绑得紧了,稍稍一动便容易扯疼了伤口,还会影响血液的流通。
温凝动手?帮他?绑好伤口,到这时她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有些奇怪,偌大一个东宫,居然连一个会包扎伤口的太?监或丫鬟都没有了?她明明可?以看着旁人给太?子殿下包扎伤口,何?必与他?二?人独处……落到这样尴尬的境地。
“嘶……”萧云辞忽然吸了口气。
温凝回过神来,赶忙松了手?,“殿下,已包扎好了。”
“多谢。”萧云辞收起胳膊,伸出完好的手?,将身上的衣裳往上拢了拢,那衣裳细腻丝滑,可?劲儿往下掉,仿佛生怕被人穿上身似的。
“殿下受伤与我相?关,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温凝把?目光固定在一旁装药粉的瓷瓶上。
“有什么话要说?”萧云辞将衣裳拢好,颇有些慵懒的倚在榻边,静静地看着温凝。
“殿下受了伤,温凝不告而别有些失礼,所以特意来辞行。”温凝开口道,“感?激殿下这段时间的照顾。”
萧云辞淡淡看了她一眼,见她目光半点也不敢朝自己这儿看,缓缓压下嘴角的笑意,“倒也不用告别,几日后我便会去温家下聘。”
温凝一愣,惊愕看着他?,“这……这么快?”
“不然?”萧云辞反问道,“成婚必须快,不给必格勒任何?机会。”
温凝点了点头,又问道,“殿下,必格勒如今还在京中,今日惹恼了他?,他?若是与鞑靼通信,派兵前来北明,该如何?是好?”
“不出三日,他?就会回去。”萧云辞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用一种极为令人安心?的口吻断言道,“我已安排好,短时间内,必格勒掀不起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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