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肩膀不停地颤抖，眼泪也糊了他的睡衣一大片，沉宁玉喘得头晕脑胀，却偏偏能感受到他的手一下一下在她背后安抚地轻拍着。
她的嗓子像被狠狠摩擦过似的，每抽泣一下都难受得要命，所以颜斯才把纸巾递过来，沉宁玉想都没想地抽过一张，开始丢脸地擤鼻涕。
“小玉乖，别揉眼睛，不然明天该肿了。”
温柔的声音让她气急败坏地抬头瞪了他一眼，不过通红的双眼没有杀伤力，眼神被泪水模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委屈巴巴的小兔子，没学到刚才他和颜晨对峙时的一星半点儿。
气恼过后便只剩下无尽的委屈，沉宁玉低头狠狠咬住颜斯帮她擦眼泪的手。她咬的是拇指往下的那一处，肉虽然多但还是让他微微皱起眉头。
她隔着一层水雾也坚持用眼神削他，见他就这么让自己咬着，沉宁玉也觉得无趣了，因为喘气而漫着红晕的脸颊一阵红热。
“哥哥还以为小玉永远都不会问了。”
擦了擦自己的手掌，颜斯就继续擦拭她脸上的泪痕，甚至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眼角。
这一回，沉宁玉是彻底愣住了。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好像，把那天晚上颜斯的诡计也倒了出来，然后还骂他变态混蛋负心汉臭流氓……
“我……”后悔已经晚了，沉宁玉吸吸鼻子，却没敢侧头躲开他的目光，“我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哥哥做的，小玉不是很清楚吗？”
颜斯捧着她的脸，用那双仿佛能吸走她的灵魂的钢灰瞳眸凝视她：“哥哥无恶不作，把你骗上床，监控你的手机，收买你的同学，还让你穿那样的衣服去刺激父亲……”
“小玉怎么还说不知道呢？”他低声呢喃着，唇都快碰上了她的，触碰着她下颌的手指清楚地感受到她加速的心跳。
“既然小玉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跑呢？没准哥哥会做更过分的事，毕竟我连亲生父亲都没放过，不是吗？”
整个房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沉宁玉只能靠着他的气息存活下来。她浑身发软，颜斯的手缓缓往下滑去，虎口覆上了她的脖子，可她连抬手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小玉不怕吗？”
现在的颜斯，不是对她百般迁就的哥哥了，而是危险至极的大魔王，薄唇微微勾起，眼尾的弧度却没有任何变化。
明明他的手只是搭在脖颈上，但却仿佛有千斤的压力，沉宁玉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哥，哥……”
“我好怕……可是……”
眼泪又开始不听话地往下掉，这一次全都滴到了颜斯的手背上，温暖的小水珠汇聚起来，像是她努力拼凑成的句子。
“我，离不开你……”
是的，她离不开颜斯，即便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却没有哪一件是真正伤害她的。
沉宁玉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在噩梦过后，他说她并不多余的那一天，还是他送给她小狐狸的那一天，是日复一日的陪伴，还是把她勾上床给她极端的快感……
“哥哥……我喜欢你……”
明知他那么残酷无情，那么心狠手辣，她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心甘情愿地掉入既温柔又危险的陷阱，即便被吞没了只会哭几声，连挣扎都彻底放弃。
“哥哥呜……”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那些看不见的丝线随着他的靠近而一点点下陷，让脆弱而毫无防备的猎物总算记起要剧烈地挣扎，带来的后果就是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震响，耳边也响起了水壶烧开似的尖叫。
面前的男人张口说了什么，可沉宁玉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浑身都因为被鼓动的血液的奔腾而颤栗，肌肤似乎就要在他的手掌下破碎。
“小玉。”
他没有松手，而是弯起眼睛，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她的唇。
沉宁玉顿时就呆住了，一切纷乱的声响都被这个动作给按下了暂停键，于是接下来的那句话宛如雷鸣，带着雪亮的闪电劈头盖脸地把她砸醒。
“我知道。”
颜斯又吻了下她的唇角，像是对于她说真话的奖励。
低而温柔的声音像是雷声的尾音，在她耳边滚动着回响。
他知道？
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颜斯又重复了一遍。
“哥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