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赤焰的眼中泪光盈盈,隐隐闪动。楚清婉瞧着的神态,心中一惊,心念道:瞧这女子的神态,这二人似乎是旧相识。又瞧了蛮儿一眼,思虑道:“只是瞧着蛮儿神情,似乎不认得这个女子。”
楚清婉笑道:“姑娘既然是醒了,可是身上衣衫还粘着血,你受伤不轻,不便擦洗身子,我扶你去洗洗身子可好?”话音刚落,赤焰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你为我擦洗,我只需她留下来为我拭身。”说着,赤焰便指向了蛮儿。
“我?”蛮儿惊讶地指着自己。楚清婉脸色一变道:“姑娘,你,你和他男女有别,怎可,怎可叫他.....”最后几个字楚清婉说不出口,却也是好生恼怒,心下觉得这女子怎得这般无耻,竟叫一个陌生男子为她拭身,再一看这个黑衣女子,见她看蛮儿的眼神好不一般,心中如有擂鼓作响。
赤焰知楚清婉要说何意,却笑道:“他,我二人早已结为夫妇,有何不可?”
“什,什么!”楚清婉立身做起,不可置信地瞧着蛮儿。“我,我,我”蛮儿心下一急,连连摆手,想辩解,却不知该如何说,说自己不是男子不可能和她结为夫妇,还是说自己和这个女子绝无**系?刚一想说后者,却又无意间那黑衣女子凝视自己的目光,蛮儿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心下一阵心虚,后面的话却没说出口。
赤焰见蛮儿有些犹豫,心下一痛却又笑着强自起身,在蛮儿唇上啄了一口,顺势抱了她道:“你我二人自小孤苦无依,相扶持着长大,我十四岁那年你十五岁,拜了天地结为连理立誓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只是没想到,那一日你竟然被歹人打成重伤,那歹人也将我打成重伤,以致于你我失散。今日再见你我是真的高兴,只是你竟不记得我了。”
赤焰边说着边回忆起他们二人先后出生的种种,魔界动荡,他二人是如何相依着经历生死稳住魔界,他成为魔界无上主,自己是如何笑意盈盈和他结为连理,立下海枯石烂不变的誓言。说到他今日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赤焰说得甚是含糊,楚清婉心中起疑,却又见她说得如此痛心更是大哭起来,眼眶一湿,再也看不下去,转身向门外跑去并“砰”地一声摔上了门。“公主!”蛮儿一声大叫,想随着楚清婉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双腿偏偏犹如定住了一般,移不开步子。
赤焰不说话,只是依着蛮儿,身上的血迹沾上了蛮儿的破烂衣衫,双手揪着蛮儿的胸口衣襟又是轻柔又是缓缓道:“好久不曾倚在你的怀里,真的好怀念,我好想你。”蛮儿由着她依着自己,双手紧张地贴着自己的双腿讷讷道:“姑,姑娘。我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我没有认错人,你就是我的夫君。你现在不认得我,可是你曾经认得我。你认得我的,我的一切你都识得。”说着,赤焰红了脸旁,想起自己曾经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他对自己从内到里,从里到外哪里都识得,只是现在..赤焰红了眼眶。
蛮儿低头不见这女子的脸庞,只见得她一头微微泛红的头发,光泽有度。蛮儿的下颚贴着那个女子浓密的发,她的头发里不断地传来温热之感,胸口之处贴着那个女子的额头,心口好像被堵了个结实。蛮儿不懂这个女子在说什么,什么从里到外都识得,她想说自己是女子她也是女子不可能结为夫妇,却不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于是蛮儿便道:“如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可是蛮儿不久前入了佛门,现下还在修行之中,你我从前是夫妇,现下也不可能了。”赤焰抬起头幽幽道:“既然你是佛门弟子,此时怀抱着一个女子又该如何说?”“我,我..”蛮儿只想着自己是女子,女子怀抱女子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却从未想过凡人所说得男女大防。从前和百花仙子和牡丹仙子一起从不需注意自己身份的问题,在寺庙里也不曾待过许久,蛮儿一直视自己为女子,很少去注意自己的男子身份,此时叫赤焰故意的挑衅,到是不知该如何去回答她。
赤焰微微一笑,离了蛮儿的怀抱,刚站立便觉得身子疼痛险些跌倒,蛮儿一惊扶住了赤焰,让她继续依着自己。“你自己洗不得,我去叫公主来帮忙。”说着蛮儿便欲将赤焰先放到床上。赤焰拉住蛮儿道:“你觉得她刚刚那般摔门而出,还会再回来吗?”蛮儿道:“为什么她不愿再回来?她为何要摔门而出?”赤焰笑道:“她生气了哩。”蛮儿道:“生气?她为何要生气?”赤焰苦笑摇了摇头道:“反正她是生气了,不会再来了,你帮我洗身吧,我也只让一人见我的身子。”蛮儿道:“为何只我一人见得?”
赤焰想了想道:“因为你曾是我的夫君,这身子你见过再见也无妨,旁人却是见不得的。”赤焰不让楚清婉见自己的身子,除了蛮儿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只因她怕旁人见得她自己身上的咒印。蛮儿想她说的也有道理,自己是女子,为她洗身子应该不算犯了佛门大戒,自己可没有起什么色心。如此,蛮儿应道:“好。”
赤焰见蛮儿应了下来,面上一喜却又害羞起来,她轻轻道:“如此,你便为我解衣如何?”
“我?”蛮儿愣了一下,却还是解了她的腰间系带,一层一层解起她的衣衫。此时赤焰却闭上了眼睛。蛮儿为她退去外衣,便见得其白色里衣裹住其丰满有致的身子,蛮儿拉开赤焰胸口的衣衫,一声惊呼,赤焰闭着的眼上睫毛微微颤抖了下。
蛮儿的手微微颤抖,只见得这女子遍体磷伤,伤口皆是红色的字体,还仍自渗着血迹,蛮儿轻触她胸前的伤口边缘颤声道:“疼吗?”赤焰的睫毛又微微颤动下道:“疼,好疼。”说着便是一滴泪滑下眼眶。
赤焰想着他也曾经对她问过同样的话,她却是在他怀里撒娇地道:“疼,好疼。”如今她不能在他怀里撒娇,他也不会哄自己,他不记得自己了。
蛮儿为她退去的身上的所有衣衫,只见她身上所有完好的地方都印着她看不懂得字迹,以为是他人狠意刻上去的,便恨恨道:“是谁这么恶毒,竟然在你身上刻满了字!”赤焰不语,又是流泪。蛮儿见她流泪,以为是她身上痛才流的泪,急急忙忙拿来手边的湿巾,沾了水,低下头轻轻擦拭她伤口上的血迹。
蛮儿红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对她来说太过残忍,她是如此善良,因此而感到深深心疼,再而鼻子一酸红了眼眶。蛮儿道:“你好坚强啊,这般一定很痛的,可是你却不喊不叫。”蛮儿将被染红了的手巾放入水里浸了浸,不一会儿清清白白的水变染作了红色。蛮儿双手拧**了手巾,抬眼一看便见得赤焰也睁开了眼睛。
蛮儿眼眶红红的,想到刚刚染红了的水更是泪花盈上了眼眶。泪花儿在蛮儿眼眶里打转儿,蛮儿低头继续擦拭着赤焰的胸口血迹。赤焰胸口起伏,瞧着蛮儿泪打眼眶的样子,心中一梗,双手搭上蛮儿的脖子便吻向蛮儿的唇。蛮儿大吃一惊,刚想后退却被赤焰死死缠住,再也动弹不得。
赤焰软绵绵的身子贴着蛮儿,轻柔地吻着蛮儿,舌尖和蛮儿抵死交缠,蛮儿睁着眼睛瞧着赤焰,见她闭着的眼泪泪水一直流着,甚是伤感,蛮儿也渐渐被感染,被动地应和,心下渐渐伤感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赤焰离了蛮儿,鼻尖抵着蛮儿的鼻尖,幽幽道:“我是那般爱你,可命运为何要你不再记得我。”赤焰呼出的暖气喷到蛮儿的面前,蛮儿只觉得嘴唇麻麻的,手足无措,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荒野之内,姬后一边捂住自己胸前的伤口,一边摇摇晃晃地走着。天机镜悬浮在空中,姬后微抬起头,皱眉看着镜子,突然只听得得“噗”地一声,姬后口中喷出一大口血来,溅到了天机镜上,嘴边也溢着血。天机镜忽然失去了光泽,跌到了地上。“呵呵呵呵呵.....”姬后不顾天机镜,继续向前颤颤巍巍地走着。“我真傻,我真傻。”姬后边笑边道。又是一口鲜血吐到地上,姬后脚下不稳跌到了地上。“我真傻。”姬后笑着念着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