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弟不是人。”
云予安:?
“所以你的徒弟是灰?”
“是草。”
周轩羽自顾刮去茶碗里的浮沫,全程没对云予安捏着瓷瓶胡乱翻看的冒昧行为生出不满。
仿佛他对这罐徒弟并不上心。
“一株灵草,她说她叫小芳。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她是我生出的幻觉。
毕竟世上从没有过会说话的植物。”
“我认识她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早到那时的须臾宗刚从这儿迁走。
许是水土不服,我开始整宿整宿失眠。症状持续了好几年。
我逐渐失去上床休息的习惯,晚上就只坐在檐廊下。这么一坐,又是好多年。
直到有一晚,我听到有女子在自言自语。”
云予安:“自言自语?”
周轩羽:“其实不是。是小芳在和其他草木谈论趣事。但小芳的灵性最大,我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云予安若有所思:“灵性……”
周轩羽:“暂且将那种东西称为灵性。”
“好。”
周轩羽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世上从没有草木成精的说法。我想我大抵是走火入魔了,才会听见脚边有人在说话。
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恐慌,我将这事儿藏在心底,同谁都没提过。”
云予安:“清河没发现吗?”
“没发现。他被我丢进山洞闭关去了,哪有机会管我。”
云予安些许无奈:“你真是的。”
周轩羽:“我听小芳自言自语了一年后、才开始能听到一些其他草木的说话声,很嘈杂,远没有小芳清楚。
我以为我的疯病更严重了。”
云予安:“一整年……你中途就没试着和小芳搭话吗?”
周轩羽:?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问题?”
云予安感到新奇:“这么有意思的事你居然能忍住不加入他们,耐力也太好了吧。”
周轩羽连连摆手:“我还没疯到那种程度。”
“后来呢?”
“后来……
不和你说那些没用的。总之我的灵力尽数用于滋养花草了。
须臾宗的暗探里,有一半是我派出去的草木。剩下一半,是师祖在世时广济天下,受恩于须臾宗后、心甘情愿为须臾宗办事的普通人。”
云予安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轩羽继续说道:“即使我能将他们灌养成灵植,但它们依旧无法自行修炼,更无法自由行动。
像被无形的力量施加了禁制。
在小芳的帮助下,我尝试出了一套特殊的灵力转化方式。
再把经过转化的灵力灌给它们,它们就实现了‘自由’。”
云予安:“你的意思是,它们既能自己出门?又能自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