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落。
谢和没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依赖,甚至与第一次劫持她时相比,她如今果决勇敢,虽然害怕却没有一丝退却,像个不需要他的女战士。
“带上他。”容卿朝地上的殊月一指,“他留在这里对雪娘不安全。”
黄二立刻弯腰将血淋淋的殊月抓起来扛在肩上,看看容卿,看看谢和:“去哪里?”
谢和看着容卿,只见容卿皱着眉抬头看住殊月说:“去仙门山。”
殊月一愣,慢慢看向了谢和,谢和明显也愣了住,仙门山可是谢和十分厌恶的地方。
但谢和一言不发,伸手勾起容卿的腰,抱着她跃窗而出,飞身掠过篱笆门。
黄二扛着殊月紧随其后,手里还不忘拎上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裹。
朗朗月色下,容卿听见推开门的声音,她抱紧谢和的脖子回头看,瞧见雪娘站在门外望着她,对她挥了挥手。
她眼眶被夜风吹的发热。
“舍不得吗?”谢和问她。
她点点头,眼眶酸涩的说:“天下无不散筵席,我总是要离开的。”
她说的那么干脆,听起来很叫人担心,她日后也会这样对他说。
谢和不喜欢这句散宴席的诗,他想问她为何要去仙门山?或许殊月不会将他们的行踪泄露给殊苍云,但是仙门派人多眼杂,躲不了多久。
可心口绞痛着他,他耗费了太多修为在控制自己,怕开口就会分散心神,只能加快速度,抱着她飞身掠出村子,一路朝仙门山而去。
不知走了多远,容卿就听见马蹄声震动在山谷中。
夜色下,远处的镇外大道上亮着一排火把,火龙一般蜿蜒在山路上。
那是来抓她的人吗?殊苍云的人,还有……她的三哥。
要去仙门山势必要路过仙门镇。
谢和抱着她,飞身掠行在半空中,容卿盯着那条蜿蜒的火把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阵阵马蹄声隆隆,她闻到风中火把烧焦的气味,她看见队伍最前一人骑在黑色大马上,黑衣黑发,一双眉眼俊逸如月。
他拍马快行,从她脚底下掠过。
夜风将容卿的黑发吹起,她看着渐行渐远的容玄琅松出了一口气,她没有再回头,没看见容玄琅在夜色下仓皇勒马,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四顾寻找。
十二州一别,她就没想过再回头。
——“你不该去仙门山。”青铜剑里的女子忽然叹息一般说:“殊和若在这里入魔,你就更难引|诱他与你双||修了。”
谢和在这里入魔?为什么会这样说?
容卿问她,可她不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你该先引|诱他与你双|修开了灵窍,之后他再入魔也不能伤你。”
为何?为何这女子总是要隐瞒着许多事情不告诉她,只是指挥着她,仿佛她只是一把兵器,一样工具。
容卿不再问她,路她自己会选。
用了半个多时辰,容卿已瞧见夜色下的群山峦叠,一座殿宇矗立在山峦之巅。
那就是仙门派。
有殊月在手,谢和与黄二轻而易举就从后山小路混进了仙门派,进入了殊月的房间。
殊月流了许多血,被黄二丢在房中地上时,竟是变成雪白的头发,白色狐狸耳、狐狸尾巴。
整个变了物种。
他不是殊苍云的儿子,犬狼妖魔吗?
谢和将容卿放在床上,身体却撑不住的栽倒下去,连带着容卿一起倒进床上。
“谢和?”容卿慌忙伸手托起他的脸,摸到一手的冷汗,他闭着眼脸色和嘴唇皆是苍白一片,他还在忍受着剜心之痛吗?
他不应她,看起来很糟糕。
容卿翻身坐起,对黄二说:“你将那个人带去外面的房间,看着他,别进来。”
这房间有卧室和一门之隔的客厅。
黄二看了一眼床上的谢和,很不放心,但卿卿说让他去隔壁,他就听话地又拎起殊月去了隔壁的客厅,将人在地上一扔,他坐在客厅的侧榻上,竖着耳朵看窗外的月亮。
他心里有点难过,却说不出哪里难过,他觉得可能是自己饿了,就将包裹打开,掏出里面的干粮吃。
那包裹里整整齐齐的包着煮熟的红薯、馒头、鸡蛋、菜盒子,竟还有一包蒸好的槐花。
他抓了一把塞进嘴里,槐花裹着面粉蒸的软烂,上面还撒了糖霜,是他昨天吵着要吃的,他以为雪娘不给他做。
他吃着吃着鼻子发酸,掉起了眼泪,殊苍云这个大恶人为什么要来抓卿卿!魔尊大人才开心一些,他喜欢和魔尊大人、卿卿住在村子里!
地上快要昏死过去的殊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好大一只大黄狗坐在窗户下,边塞东西吃,边抽抽搭搭地在哽咽?
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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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容卿将床帐放下,抱着谢和在帐中躺下。
她紧张的心口突突跳,脸热的厉害,抬手捧住了谢和冷冰冰的脸,慢慢将嘴唇贴了上去。
他的嘴唇也是冰的。
她吻了一下,笨拙的用嘴唇温暖他的唇,他颤了一下睁开了双眼,赤红的双眼呆呆愣愣的瞧着她。
她在吻他。
闭着眼笨拙又紧张地吻他。
谢和呆呆地张开唇,接纳她小小的舌尖。(审核员好,没有脖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