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秦墨从里到外透露出来的鄙夷,系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那是什么态度?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魔气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是吗?
[那当然等等,你先前不是还一口咬定我是心魔吗?怎么现在又来套我的话?]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秦墨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所以,你说是不说?
系统沉默下来。
接下来是书中的一段重要剧情,就发生在秘境之中,它虽然手握剧本,但也并非事事皆知,秦墨说的魔气,极有可能就是引起这段剧情的原因。
问题是,这段剧情里,根本没有秦墨的存在。
它要是说出来,剧情更得崩得妈都不认识。
秦墨双手在胸前环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系统:??
它还什么都没说呢。
殊不知秦墨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它说什么,只要知道它是什么态度就足够了。
显而易见,秘境里有它不想让自己看到或者参与的事。
如果是这样,那他更是非去不可了。
所有新弟子全都进入秘境后,外面的人可以通过一早布好的连通内外的法阵观测里面的情况。
试炼足有半个月的时间,自然不可能在这里时刻盯着,因此,入口关闭后,其余人也就散了。
秦墨本想尽快回到枕流峰同师兄说明这件事,奈何怀素师叔太过热情,逮着人各种关心,从住的习不习惯一直到家里有几口人,恨不得把人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
他嘴角挂着笑,脚下只想赶紧开溜。
我们小凝儿是个闷葫芦,不会说话,长到这么大也没几个朋友。这还是他第一次带人回来,若是招待不周,莫仙君多担待。怀素一向是个不着调的性子,但一直以来都是最疼他们的一个,她忽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叫秦墨一时动容。
柳凝有些不好意思,师叔别说了。
秦墨莞尔一笑:阿凝待我很好,我亦如是。
他叫柳凝名字的时候语气极为温柔,仿佛羽毛在手心若有若无地轻挠了一下,手痒,心也痒。
另一边已经走到台阶尽头的徐岩忽然回过头来,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他都多大的人了,还用你操心?磨蹭。
姓徐的,你今天存心想跟我吵架是吧。怀素扭过头,撩起袖子三两步冲了下去,走,去你那打,老娘今天正好手痒。
两个人拌着嘴走远了。
回到枕流峰,秦墨立马摘了面具,跟屁虫似的跟去了柳凝的屋子。
你有话跟我说?柳凝问。
是。秦墨点头,坐下替师兄倒了杯茶。
他将自己发现魔气的事说了出来,沉吟片刻,又借机开口试探道:师兄,你说有没有可能,师尊根本就没死?
系统呵呵一声:[你如今倒是信了?]
什么意思?柳凝愣住,你是想起了什么,还是怀疑这缕魔气和师尊有关?
若非如此,他何必在说完魔气的发现后提及谢凭澜。
秦墨又默默替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言不发地抿着,那意思分明是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其实不怪他会多想,实在是疑点太多。
谢凭澜此人冷漠至极,对他又尤其苛刻,秦墨知道,他是对自己动过杀心的。
虽然到最后也没有动手。
秘境不会自己滋生魔气,只可能是旁人带进去的。而上清门一百余年未曾大开过山门,意味着秘境也足有一百多年未被踏足过。只有用掌教令牌才能进入的地方,除了谢凭澜,我想不到其他人。
说到最后,他甚至不再以师尊相称。
秦墨说出这番话,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他和师兄有竹马之谊,谢凭澜对师兄有救命知遇之恩,然而时过境迁,师兄态度究竟如何,他也拿不准。
柳凝不知该作何回答,因为在感情上,他谁也不想怀疑。
说到底,这些只是秦墨的猜测。
不过正因为是猜测,秦墨并没有强求他立刻就给出一个结果,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清秘境中的那缕魔气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是往这边走吗?
烟雾缭绕的密林之中,兜了数个圈子的柳凝不禁对带路之人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秦墨挠挠头,叼了把自己随意披散的头发在口中,同样疑惑万分。
他们经过一番商讨,最后借口外出游历,背地里瞒着怀素师叔进到了秘境中来。结果进来足足一个时辰,尽在树林里兜圈子了。
被蒙在鼓里的怀素临别前还笑着嘱咐他们玩得开心点,照这情形,两个人出去了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
也不知道秦墨先前是如何找到枕流峰的。
柳凝忧心忡忡地想。
秦墨对此毫无自知,并无视自己醒来后找师兄找了大半夜的事实,将这一切怪罪到太过茂密的林子身上。
这林子到处都长得太像了
他们二人是谢凭澜直接收入门下的,不论是他还是柳凝,都是第一次来此。
说罢,他就听见了师兄长长的叹气声。
以前出门都有师兄你寸步不离带着的。秦墨小声嘟囔。
柳凝闻声而动,做了个扭头朝他看的动作。
那双眼睛原是极好看的,只消弯一弯眼角,便是湖光万顷,星河无边,携一股轻柔春风,直达心底。
而这样一双温柔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满目空洞了。
秦墨顿时住了嘴。
一个路痴,一个瞎子,空有化神期修为,却被困在了小小一个林子里,说出去只怕是要笑掉大牙。
实在不行,只能从上空飞出去了。秦墨自暴自弃,只要沿着一个方向,总能出了这片林子。
谁料柳凝摸索两下,牵住了他的手,跟我来。
秦墨低头看向他们交握的手,恍然间有种一切都未曾改变的错觉。
就好像他从魔宫醒来那一刻起的所有,都是大梦一场。
那边有声音,应该是参与试炼的弟子。柳凝一边走一边同他说明缘由,岂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
秦墨心头猛地一跳,一把拽住他,小心!
柳凝身形一滞,一本正经地解释:这里路况难行,也不如枕流峰熟悉。
既然路不好走,师兄更要抓紧些才是。秦墨忍着笑,手上又握紧了几分。
走了一会儿,秦墨也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这证明柳凝带的路是对的。
不过,与其说那是说话声,不如说是在争吵,而且听起来人还不少。
这妖兽是我姐姐发现的,凭什么让给你们?
二人到时,正看到人群中一位少年气急败坏地同其他人争论,不甘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委屈。
另一方人多势众,坚持说妖兽最后是被他们斩杀的,合该是他们拿走妖丹。
少年的姐姐显然不想多生事端,拦住他摇了摇头,阿尧,算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再找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