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却被心仪之人说出合欢宗修者,不配。
最为寒心的,还是被他最在意的那个人说出来吧
池牧遥捂着痛得几乎要裂开的胸口,强撑着问:所以你看出了我喜欢灵兽,看出了我在装清纯,唯独看不出来我心仪于你?
你究竟喜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回答完,奚淮自嘲地笑了。
池牧遥不知道,在他们争吵的同时,奚淮一直看着他们之间的道侣结。
池牧遥那一端一直是纯白的,一点颜色都没有。
所以,他知道,池牧遥不喜欢他,一点也不喜欢。
现在哭着说违心的话,还哭成这个样子,哭给谁看呢?
池牧遥不再与奚淮说话了,似乎再发出一个音节都会让他再次崩溃。
他一个人脚步虚浮地到了小房间的角落位置,想要盘膝坐下调息,身体却是跌坐到地面上的。
奚淮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向前,最终却没有走过去。
池牧遥也没想过用奚淮帮他,双手撑着地面让自己能盘膝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捏出莲花初绽的手诀来。
奚淮也没有再跟池牧遥争吵。
他只是在生气,他觉得因为池牧遥的优柔寡断,丧失了最好的时机。
他在心中计算着,之后该如何做才能保证池牧遥能出去。
他一个人坐在另外一侧的墙边,坐下后便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伤似乎已经痊愈了,他只要运功调息,稳定一下情况就可以了。
这让他抬头看向池牧遥。
池牧遥依旧在阖眼调息,或许是真的委屈得过了,调息时依旧不受控制地流泪,泪珠接连不断地从紧闭的眼皮间溢出来,嘴唇紧抿着,却抑制不住地发颤。
奚淮看得心疼,又觉得自己没有说错。
道侣结明明是白的,池牧遥就是在撒谎,他还没哭呢,池牧遥却哭成这样。
该难过的人是他才对。
两个人各在一方,相对无言。
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两个人相遇的情景。
密闭的小空间,除了流逝的时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池牧遥静静地坐在角落的位置里,一动不动,怕是觉得多动一下都会吵到另外一个人。
奚淮仅仅是木讷地待在原处,不想动,不想说,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别无他法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房间的墙壁打开,再次出现了三道缝隙。
池牧遥睁开眼睛,站起身来,面朝南方,手指捏算着。
奚淮跟着起身,从自己的万宝铃里取出防御法器,就算他们进入了死门遇到了攻击,他也能抵挡住一二。
池牧遥朝着一个缝隙走过去,没有回头却故意在听,确定奚淮跟过来了才放心。
在奚淮未能发觉时,池牧遥发觉到了不对劲。
金钟已经认主,如果遇到了它无法抵挡的东西进强行入了空间内,池牧遥也会有所察觉。
他回头查看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奚淮走在池牧遥前面,手中握着法器,这样进入后如果有危险,他能在前面防备,保护池牧遥。
正在他在缝隙前布置时,突然察觉到池牧遥从乾坤袋内拿出了叮叮,朝着一个方向丢过去。
奚淮回过头来,依稀看到一个稻草人突然现型,扑向池牧遥。
池牧遥在稻草人到达之前将奚淮推进了缝隙。
奚淮自然不会独自进去,想要出来却被金钟的防护隔绝在外,眼睁睁地看着之前的房间变得四分五裂,池牧遥扯着稻草人坠入深渊。
金钟可以保护主人,必要时,也是最好的牢笼。
池牧遥在关键时刻选择推出奚淮,封锁金钟,将自己和稻草人封在一处,这样奚淮就没事了。
缝隙就此合上。
奚淮面前的缝隙重新变为了墙壁,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小空间里,四下看去,知晓池牧遥再次算中了生门。
但是池牧遥没有进来。
池牧遥奚淮发出声音后,才发现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这才突然意识到,他之前痛斥在伪装清纯,根本不喜欢他的人,在生死关头选择舍弃自己来救他。
第几次被池牧遥救了
刚才他怎么都忘了?
池牧遥!奚淮拿着疏狂攻击之前的墙壁,发了狠地咆哮。
然而这个阵中的石墙万分霸道,无论如何攻击都伤及不了墙壁分毫。
打不透,破不掉。
他干脆用拳头试图打碎墙壁,依旧无用。
池牧遥阿九!
他奔溃地低吼起来,双眸突兀变红。
距离上一次发狂,已经过去许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下午加更了,大家别跳订啦。
留言随机一百个红包。
嗯,怕你们生气,于是我决定下午加更,快速过去这段。
每次攻受吵架都是娘家人和婆家人的战斗,大家不要吵架,说不定主角都闭关双修二十年了,你们还没和好呢~
[1]《秋波媚曾散天花蕊珠宫》陆游
第68章 问陵八十一盘
池牧遥躺在血泊之中。
他不知自己是从哪里坠下来的,金钟的结界保护了他些许,但他还是在进入死门后遭受了可怕的攻击。
那是灵力攻击,每一次攻击,都仿佛是元婴期天尊的全力一击。
攻击会被金钟传送出去,可是攻击的余波会充斥在狭窄的室内。池牧遥本人虽然没有被直接攻击到,却被室内的灵力余波震碎了五脏六腑。
筑基期修者观看元婴期天尊斗法,都会被灵力攻击的余波殃及,更何况这有意去攻击他的。
他知道,他进入了死门,这也就意味着奚淮的那一道门有可能是生门,至少百分百排除了一个死门。
之后没有他帮忙计算生路了,也不知道奚淮能不能顺利出去。
他躺在原地,艰难地想要动一动,却发现稍微动一动身体都会疼得他眼前一黑。
他将最后的灵力全部渡给了奚淮,现如今一点治愈能力都没有,连自己都治不好。
之前和无色云霓鹿签订灵契,这无疑是一件会让人羡慕的事情。现如今,他却连治愈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了。
如果时间来得及,再给他一年半载的时间,他也能恢复些许元气,可惜,他没有恢复的机会了。
他只能躺在地面上,蜷缩着身体,疼得头昏眼花,没一会儿便又开始哭了。
被药翁抓进洞穴里关起来,他没哭。
被困在死阵里艰难抵抗时,他没哭。
现在却不受控制地想要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