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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的,宴师叔和穆师叔的关系极好,当年拜师的时候尊者不出现,还是小师叔亲自去请的封柬。”
凡拜师收徒,只有请了封柬昭告四方天地才算礼成,传闻当初穆师叔拜师时在堂前跪了整整半日都没人理会,他们都以为尊者不愿意收徒,宴师叔却帮她取来了封柬,帮她把拜师礼进行下去。
出了这件事后宗门里还传了好一阵流言,说穆师叔德不配位,配不上当尊者的徒弟,又传宴师叔与穆师叔有私情,不过后一个谣言没什么人信,很快就消失了。
在她看来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宴师叔修的是剑道又不是什么佛道无情道,有喜欢的人有什么好奇怪的。若说宴师叔徇私更是无稽之谈,穆师叔是天灵根,这世间再也没有比穆师叔更好的资质了,再说世家,穆家和宴家都是上五家,穆师叔若还配不上宴师叔,难道这些酸脚鸡就能配得上吗?
乍然吃到了宴君安的八卦,楚阑舟啧啧称奇,偷偷摸摸和系统商量:“你说我要是去传宴君安的谣言,能不能把他拉下马?”
系统机械音十分冰冷:【宿主开心就好。】
先前敷衍过系统后系统就一直是这个态度,楚阑舟自讨没趣,揉了揉鼻尖。
“几位仙师,是打尖还是住店啊?”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才寻到人烟,门口的伙计非常热情,看见他们立马迎了上去。
他的目光在这几人身上逡巡了一会儿,忍不住在楚阑舟身上停留了很久。
无他,实在是她的打扮太怪了。
楚阑舟出门时害怕被人认出来,特意在脸上蒙了一块布。
这样打扮脸的确是遮住了,不过委实是引人注目了点。
楚阑舟清了清嗓子,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遮脸的东西?帮我拿一个过来。”
伙计出于工作性质,经常会接待到一些不愿露面的客人,闻言也没再问,取来一个羃离递给楚阑舟。
“小先生,我们几人走迷了路,能不能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宴梦川借着机会,开口问道。
“这里是隆宁坡。”小二热情回应着,“旁边便是苄州,有传闻说里头封着的魔头醒了,咱们这小店都快塞满了,都想来看看这魔头到底醒没醒。”
“这也太蠢了,若魔头真的出来了,岂不是第一个杀的就是他们?”楚阑舟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何要来,皱眉道。
“可不是这个道理。”小二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这隆宁坡其实是最安全的,宴仙君在这里布下了结界,专门用来防着那魔头,这几年别说是什么恶鬼了,就是寻常精怪都进不来。”
他嘴里的宴仙君应当就是宴君安了,楚阑舟了然于心,问:“你可知道那魔头名讳?”
“您问我可是问对人了。”小二点了点头,“那魔头据说是叫楚阑舟。”
楚阑舟:
那你说的那个魔头,她已经进来了啊。
“你这小叫花子,敢碰道爷的东西!”宴梦川还想再问些旁的问题,却忽然被一句怒喝声打断。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捂着腰间,将抬脚一个小叫花子踹倒在地。
那汉子抬脚又要踹,宴梦川一行人看不下去这种场面,连忙走上前拦住那人,将那小叫花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那小叫花子也不应,伸手在地上乱摸,穆愿心看到掉在旁边的破碗,意识到他在找什么,帮他捡起来递给他。
宴梦川拦着那汉子,脸上带笑拱手道:“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同一个小叫花计较。”
那汉子不依不饶:“他碰坏了我的宝贝,难道你要帮他赔给我不成?”
楚阑舟就在旁边看着,压根没有一点想要帮忙的意思,只是在看到这个端着碗的小叫花子的时候,挑了挑眉。
这小孩儿早就没了生气,分明不是活人。
没有血肉,为鬼煞,有血有肉,便是僵。
可若是僵行动必定会十分僵硬迟缓,眼前这小叫花行动却与常人无异,楚阑舟对她倒是起了点兴趣。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宴梦川把小家伙拉到身后,赔笑道:“你说他弄坏了你的东西,能不能拿出来看看?”
在宴梦川的印象里,能被称之为宝物的东西无非就是灵丹法器,能够被小孩儿轻易碰坏的法器,想必也不会太过贵重,他替这小孩赔了也没什么。
那汉子还想发作,看了看他们的装束,强行忍耐下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葫芦,放到桌子上:“二位仙长,你看我这葫芦,被这小叫花子弄坏了,若是给我两块中品灵石这件事便算了,若是不给,本道爷就要这小叫花子给我偿命。”
那葫芦瓶口裂开了一道口子,可见这汉子的确没有说错。
用两块中品灵石赔一个葫芦实在是贵了,不过这点钱对宴梦川算不上什么,他懒得和汉子计较,就想从储物袋里掏钱。
他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呢,一只手就先他一步伸出来,把那葫芦拿走了。
眼前一幕何其熟悉,宴梦川
', ' ')('下意识把手里的储物袋往后藏了藏,害怕被楚阑舟一起顺走。
那汉子显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等反应过来登时勃然大怒,跳起来就要和楚阑舟算账。
宴梦川连忙走上前阻拦:“消消气,消消气,我们有话好好说。”
“能装鬼的葫芦,确实是个好东西。”楚阑舟捏了捏手里的葫芦,又拿起来摇了摇,“可惜能存的时间太短。”
那汉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宴梦川三人以为他要动手,连忙往腰间拔剑。
汉子却没动手,反而朝着楚阑舟抱了抱拳,沉声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宝物冒犯了仙长,葫芦不必赔了,我亦不会再去找这小叫花子麻烦,希望仙长也行个方便,将这葫芦还给我。”
楚阑舟看着他,带着羃离的脑袋歪了歪:“不给。”
汉子想了想,又从自己储物袋里掏出一袋灵石,交到了宴梦川手里:“冒犯仙长是我的不对,理应向仙长赔罪。”
想来是觉得楚阑舟不好说话,看他们是一起的,就打算让他来劝。
不过他也怕啊。
宴梦川想着如今各家百花齐放,修者众多,鬼修也不能全然定义为邪道,硬着头皮上前打算劝劝楚阑舟。
穆愿心却把他一把拽了回来。
宴梦川十分疑惑,对着师妹眨了眨眼。
“不对劲。”穆愿心低声道,“先看看。”
“我不要你的葫芦。”楚阑舟懒洋洋把玩着葫芦,“我只想让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仙长请讲。”汉子姿态放得很低,应道。
“这葫芦的封印维持不过一日。”楚阑舟轻笑一声,
“我想问你,你把鬼带进隆宁坡,是要干什么?”
她此话一落,周围闹哄哄的围观人群登时安静了下来。
隆宁坡的百姓是安居乐业没错,可他们旁边就是苄州,是魔头所在的地方。
百姓清楚平安不易,更清楚厉鬼的可怖之处。
他们感激宴仙长愿意设下结界保隆宁坡太平,对妖鬼之事十分敏感,闻言看向汉子的视线都变得不善许多。
宴梦川也想明白了,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看看同伴寻求心理安慰。回过头却看自己的师妹早就跑了,此时正在和店里的伙计交谈。
她拉着伙计,指了指人群中的汉子,问道:“他在你这里要住几天?”
伙计吓得话都说不出来,颤巍巍地比了个三。
穆愿心面色一沉,等三天一过,隆宁坡怕不是要变成第二个饶河。
“都是误会,我这葫芦虽然有存鬼的期限,但是我有旁的宝物能够封印住厉鬼。”汉子连连摆手,解释道“厉鬼凶残难以驱使,我若真想在这里放鬼,放了就走便是,何必留下来找死。”
“你说的有道理。”楚阑舟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将那葫芦递了出去。
汉子笑了笑就要伸手去接,就看楚阑舟却先他一步,将葫芦里的封印打开了。
一时间整个客栈慌乱一片,大家惊慌着往门口逃窜,不一会儿大堂就空空荡荡,只留下了那个伙计躲在桌子后头瑟瑟发抖。
宴梦川三人顶着伙计愤怒的目光拔起剑,实在委屈,心想庵主既然知道这葫芦里有鬼,还放出去干什么?
这厉鬼一出现四周气温骤降,连带着桌上的酒水都凝上了冰霜。
宴梦川暗自心惊,能影响环境到这种程度,这鬼怕是要比疫鬼厉害许多。
汉子早就没了刚才谄媚讨好的样子,整张脸沉的吓人:“仙长为何要这样做。”
那小叫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闷头就要往鬼那个方向扎去。、
楚阑舟眼疾手快,把小叫花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
“你既然说放出厉鬼你也会死,我想来看看你怎么死。”楚阑舟这句话像极了魔头,奈何她此时正按着不断扑腾的小叫花,看上去只有滑稽,一点气势都没有。
“你!”汉子果然被她的言论激怒,面露狰狞之色,“你既是想求死,别怪本道爷不客气!”
下一秒,那厉鬼就径直向楚阑舟冲去。
楚阑舟双手还得按着小叫花子,也不知道这么小一小孩儿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她双手齐上,压制的都很艰难,眼看着那厉鬼要朝着自己冲来,楚阑舟没有办法,只得抬起脚打算用脚踹。
寻常人自然是接触不到厉鬼的,楚阑舟却可以,她原本是想把鬼先踹开一段距离,却看那鬼冲到她跟前的时候却猛然一个急刹,紧接着往后蹬蹬蹬退了好几步,躲到了汉子的身后。
这一变故又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
就连楚阑舟都有点疑惑,悄咪咪问系统:“系统,它在干什么?”
【你是魔头,它怕你。】
越是厉害的厉鬼越能察觉到危险,之前的疫鬼道行太浅还敢当着楚阑舟的面行凶,如今这只显然是修为要高上许多,知晓楚阑舟的可怕之处了。
汉子尴尬地站在原地,脸色灰
', ' ')('白一片,他想不明白为何这鬼不听他的驱使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自己踢到了硬茬子。
好汉子能屈能伸,他拱了拱手,道:“我是秦家的人,先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仙长,但我们先前无冤无仇,仙长若是放我一马,秦家来日必将重谢。”
楚阑舟没什么反应,宴梦川和穆愿心两人却是下意识看向了小师弟。
秦三百眼神瞪得溜圆,显然是不敢置信。
穆愿心怕他难过,小声劝慰他:“放宽心,他也不一定是秦家人。”
他们确实经常听到些不入流的小人打着世家弟子的名号招摇撞骗被抓的消息,不过这件事秦三百直觉并不简单,眼前这男人伪装的可能性不大。
秦三百摇了摇头,轻声道:“穆师姐,宴师兄,我想查。”
穆愿心点头应下,宽慰地握了握他的手,走上前去,对着楚阑舟行礼:
“庵主,这件事能不能交由我们来处理?”
“可以。”若不是这件事与自己有关系,楚阑舟都不太想参与。现下有人愿意解决,她刚好可以偷个闲。
楚阑舟伸手拈了一个诀,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的,那厉鬼在原地对着空气挣扎了一会儿,居然就这样消失了。
楚阑舟满意得把葫芦提溜在手上,然后又伸手去撕趴在身上要抢葫芦的小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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