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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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梦川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小师叔道歉。

先前事情发生的太急,他来不及细思,竟然对小师叔撒了谎。

如今冷静下来,宴梦川就有些后悔了,小师叔那样的人物,做事自有考量,他理应相信小师叔才对。

更何况,那庵主虽然刚照面就抢了自己的铃铛,还逼着自己去当慈安庵的姑子,相处下来却诚然是个古道热肠好人。

小师叔也定然会喜欢她的。

宴梦川怀着忐忑的心情绕去了秦老爷给宴君安准备的房间。

知晓宴君安喜静,秦老爷特意给他安排了最西边的屋子。

宴梦川在外头请了好几遍也不见小师叔回应,他只得垂头丧气的走回去,走着走着走出了神,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早就走过了头,竟一路走到了最东边。

东边的就是小叫花和楚阑舟的屋子了,宴梦川回过神来刚要往回走,却发现小叫花的屋子竟然亮着灯。

小叫花子还发着烧,莫不是庵主还在帮忙照看着。

宴梦川暗怪自己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到如此重要的事情,小叫花是他们一起遇见决定带走的,如今怎能让庵主一个人给小叫花守夜?

他连忙走上前想敲门同庵主商量轮流守夜的事,手放在门口时却停了下来。

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

宴梦川如今已是筑基,开了七窍,五感都要比常人敏锐许多。

屋子里的水声伴随着轻轻的喘息声一齐传入宴梦川的耳畔,一声一声,万般旖旎。

宴梦川吓得后退数步,脸颊登得一下就红了起来。

他虽然没有做过那事,但他毕竟也是世家子弟,还不至于不明白这声音意味这什么。

可这是小叫花的屋子啊!她看上去还没有十二岁!

宴梦川思绪烦乱,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堆,小叫花太小又发着烧,里头的人应当是庵主,可庵主不是尼姑吗?

他又尝试把自己想象的画面带入楚阑舟的脸,生生把自己吓得打了一个寒颤。

庵主虽然是要侍奉佛堂的姑子,但是人家想怎么修行是人家的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这又是小叫花的屋子

宴梦川实在好奇极了,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窗户上

贸然推门打搅好事,从窗子里偷看不是君子所为。

他纠结许久,又忽然想到庵主毕竟得了癔症,若是正在发病有人趁人之危,岂不是不妙。

思及此,宴梦川终于下了决定,用手指戳开窗户纸,悄悄往里头望去。

只看一眼,他面上的红晕就褪得一干二净,吓得当场就要叫出声来。

房里的竟然是他的小师叔。

整个房间到处都是血,小师叔也浑身是血,或者说那些血就是从小师叔身上流出来的,因为他看到小师叔的胸口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痕,汩汩血流从他的伤口中流出滴落到地上,他方才听到的水流声竟然是这样来的!

更令他惊骇的却不是此事,而是

平日里衣不染尘的小师叔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正仰着头,舔吮着庵主的指尖。

这分明是极为旖旎的动作,小师叔的目光却极干净诚挚,不像是在取悦,倒像是在侍奉着自己的神明。

而庵主身着素衣,头戴白色的羃离,浑身上下都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迹,此时此刻,却真的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

宴梦川看这场景看得头皮发麻,手指下意识就要往腰间的配剑摸去。

他想冲上前去质问庵主到底对小师叔做了什么。

却看见小师叔却忽然转头,直直看向了自己。

小师叔的眼神冰冷,完全不见刚刚的爱怜之意,下一秒,渡劫期的威压夹杂着凌冽剑意袭来,

宴梦川吓得连连后退,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外头的人在害怕,殊不知里头的人比他还要害怕。

楚阑舟被他含着手指,也不知道抽走合适不合适,面上装得淡定,实则一直在小声询问系统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竟然能为了头发做到如此地步!不愧是正道之光。】系统看透了宴君安的动机,替宿主解答,语气甚至还带着些赞扬之意,【他好拼,我哭死。】

楚阑舟看了看宴君安现在的样子,觉得正道迟早要完。

系统向来离谱,楚阑舟当然不可能相信它的话,可如今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解释,她将手指从宴君安口中抽出,觉得有些尴尬。

眼下一位魔尊一位渡劫巅峰的仙君,宴梦川那点浅薄的修为根本藏不住他的气息,自然是刚来就被他们发现了。

楚阑舟因为太过惊讶没有动作,宴君安却任由他看了下去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楚阑舟却莫名觉得羞耻,耳根微微发红,好在有羃离遮掩着,不至于被宴君安看去了笑话。

她不太想在气势上露怯,打算先发制人。

她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口,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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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说些什么。

去问宴君安为什么要剖心给自己看?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见识;若要诘问宴君安为什么要吸自己的手指,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是计较,小肚鸡肠?

眼见宴君安还安静的注视着自己等自己开口,楚阑舟尴尬的视线满屋乱瞟,想找个什么由头借口溜走。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施展遁地之术先跑他个十万八千里。

忽然,她的目光停住了,和宴君安一起,看向了一个方向。

屋子里血腥气太重,岁首醒了。

岁首虽然是僵,但也毕竟是阴物,但凡是阴物,都不可避免会被血肉吸引,更何况这屋子里的可是仙君的血,对阴物而言是大补之物。

岁首将那破碗拿在手上,并没有像之前扑向厉鬼时的垂涎,而是颇为艰难地坐起身,一路摸索着向宴君安走去。

宴君安看了眼楚阑舟,没有阻拦。

岁首走得很急,很快就到了宴君安跟前,伸手捂住宴君安不断流血的伤口,嘴啊啊啊地拼命张着,像是非常着急。

楚阑舟看懂了她的意思,温声道:“他是仙君,不会死的。”

宴君安是渡劫巅峰的修为,凡人受到这样的伤害可能会致命,对于他而言却不会如何。

不过这也不是小伤就是了。

岁首听懂了,却不是很相信楚阑舟所说,还站在那里守着宴君安,一直到那血流停止,她才肯放手。

楚阑舟看着犹如凶案现场的房间,正觉头疼,清洁术可以清理凡人的血迹,却清理不了仙君的。

她还在琢磨着用什么借口和秦老爷搪塞过去,却看宴君安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一道清洁符。

能清理掉宴君安的血,这灵符最低也得是上阶。

行吧,知道你有钱了。

一穷二白的魔尊咬了咬后槽牙,很是嫉妒。

“快!去找找那东西,看看去了哪里?”屋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楚阑舟能够分辨出这是穆愿心的声音。

岁首敲了敲手里的碗,慢吞吞对准门的方向,将一张小脸板起,膝盖微微弯曲,看上去像是在伏击。

楚阑舟:

岁首是能感应到鬼怪的方向但却看不见东西,很容易被障碍物绊倒或是撞墙,虽然理智上知道僵没有人类的知觉,摔倒了也不会感到疼痛,但楚阑舟还是走到门口,推开了门。

“庵主好!”那三小只果然都在外面,穆愿心看到楚阑舟开门,热情地打招呼,“庵主,我们屋子里闯进来一只鬼,被我们一路追来,就找不到踪影了。”

岁首小旋风一般冲出门外,冲着院子里跑去。

“咦?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岁首速度太快,穆愿心没有看清,颇有些疑惑。

这份疑惑,在看到跟着楚阑舟走出门的小师叔的时候,变成了震惊。

“小师叔怎么会”她的声音在看到宴君安胸口渗出的血迹之时戛然而止,目光旋即变得警惕起来。

挖出的伤口太深,宴君安虽然是仙君不会死,却也得费些日子才能愈合。

“能够伤害到渡劫期的小师叔,怕是有什么东西不好对付。”穆愿心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对着宴梦川说,“师兄,你怎么看?”

宴梦川蔫头耷脑地站在一旁,穆愿心去戳他他也不应,只含混说了句自己也不知道。

穆愿心表情越发严肃。

宴梦川之前说要给小师叔道歉就出了门,在外面不知道在路上撞见了什么东西,回来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

要知道宴梦川可是宴家代任家主的亲子,极有可能是下一任宴家家主。这世间宴梦川不能说的事情基本上没有几件。

穆愿心在内心盘算,越想越是心焦,宴梦川都不敢说的东西,是秦老爷和秦家主家有勾结,还是更坏的情况,牵扯到了其他的家族?

穆愿心这回还真是想错了。

宴梦川如今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秦老爷和秦家,全是方才自己看到的画面。

他在思考是小师叔疯了还是庵主疯了。

还是其实他俩都没疯,是自己修行出了岔子,看到了心魔?

可谁家心魔是这个样子的?

宴梦川想了又想,没忍住开口问道:“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什么魅术,能够魅惑得了师叔?”

“啊?”穆愿心愣了愣,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师兄竟然还有闲心同自己开玩笑。不过她还是回答道:“这世间奇形怪状的功法那么多,或许真有可能。”

眼看宴梦川将自己的玩笑话傻傻当真,不要命似的一直往小师叔身上瞧。

没看见小师叔的剑意都要冒出来了吗?

“被魅惑的表现很明显的。”顾及同门之谊,她还是扯了扯他的衣角,道。

毕竟众所周知,凡中魅术者必定表现木然,与行尸走肉无异。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有得必有失,若魅术真能够控制别人而毫无代价,那全天下的修士都去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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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术去了,今日你控制我,明日我控制你,不想做的是事都让别人去做,岂不是整个修真界都要乱了套。

宴梦川整个人都木了。

难不成是师叔出门历练,对庵主一见钟情?

可庵主是姑子啊,那小师叔岂不是注定不能如愿。

这理由比庵主修行邪术打算拿师叔采阳补阴都难以接受,宴梦川想想就觉得浑身恶寒。

忽然一阵细细簌簌地声音传来,几人齐齐往看去,却是岁首从花丛里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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