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大起大落啊,在这个肥猪颤抖的肉上应该显得更明显。
楚心乐无声地笑,退到一旁,药炉还没开。
没多久就见一只庞大的身躯被左右搀扶着挪进来,侯营囡喘出的气像猪叫,周围候在一旁的人都在憋笑,奈何陈叔在,连模样都不敢变。
侯营囡也不管这些人,他抬脚进门的第一眼就看见楚心乐了,他在这群人里极为出挑,不,他在哪里都是最出挑的那个,只看一眼就让人神魂颠倒,移不开眼。
侯营囡也是,他被肉挤着的小眼就没从楚心乐身上下来过,只觉得这位美人不上次见更刺激了,细长的脖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的颈链,那只凤凰衬得人愈发白透诱人。
“美......二弟弟,你也来这啦。”侯营囡到嘴的美人两字在看见一旁的陈叔时舌头绕了个弯,不敢表示出过多的贪婪。
楚心乐垂眉顺眼,朝侯营囡温和地笑,说:“今后大人就是新任的炼药办,葭铭是您的副手,您直呼我的名字就好。”他说的谦顺,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惹侯营囡开心。
“都是一家人,整得这么生分做什么呀。”他似乎完全没有自己爹被关进地牢的担心急切,人也同以往一样,该乐呵呵的时候笑,该耍贫嘴的时候说。
老陈在旁边轻咳两声,看着侯营囡毕恭毕敬地行个礼,说话倒没带多少客气:“侯公子,您是堂堂的炼药办,怎能与我们这等下人说笑,传出去有失您侯家脸面。”
侯营囡不是没见识过老陈这铁面无私的模样,这些说教他从家里听得都烦,谁知道如今还要来施家听,一时泄了气。
“行行行,不说不说,陈叔给我说说该怎么做吧。”侯营囡走上去,想要伸手去摸炼药炉——
“不可!”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被陈叔一嗓子吼得不敢动了。
侯营囡疑惑地转头,楚心乐连忙有眼色地上前,把侯营囡的手拉回来。
“这药炉一年四季都是滚烫炙热,常人的手碰一下,就废了。”陈叔说。
侯营囡吓得一哆嗦,心有余悸地看看自己右手,把好全归在给他拿回手的楚心乐身上,心想这只手,可都是身旁这位大美人给护住的,不禁对人的喜欢又多出来几分。
楚心乐和其他下人不得旁听炼药步法,只不过是帮忙取药添药的,陈叔讲述时他们自然要出去,楚心乐行在最后,刚要出门被侯营囡叫回来。
陈叔却命楚心乐出去。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楚心乐也进退两难。
“陈叔,我看这个炼药办也没点屁用!什么话说了也不算,这狗屁职位是爱来谁来!”侯营囡从今早来就被老陈压制,说的话一句不顶用,在家里哪受过这气,公子哥的暴脾气上来,拦都拦不住。
陈叔见他被人扶着要走,立马松口,毕竟人是他主子要的,自己把人赶走,免不了要被罚。
“侯大人既然要施二公子留下,那便留下吧。”陈叔妥协地说。
侯营囡立马换上那副笑脸,把站在门口的楚心乐拉回来,就在自己身边,手里还抓着人家的手不想放,楚心乐朝人感谢地笑,不可察觉地把手抽回来。
不过这炼药过程和材料也没什么值得稀奇的,等楚心乐回自己院里,已经过了正午。
这活要比运送药材轻松的多,一日里空暇时间也多。
他回去,霍刚正在院里教尘凡练剑,见人回来,问:“前几日学的招式一会再练练,我教你别的功夫,先吃饭。”
青竹玉莲见人回来,立马热菜。
楚心乐颔首,进门,谁知道里屋居然还有个人。
邢雁鸿把这当自己家似的,坐在他的位置,悠哉悠哉地喝茶,旁边放一块叠好的帕子。
楚心乐坐在一旁,坐下时顺手把那块帕子拿过来,使劲擦擦手。
“怎么,碰屎了?”邢雁鸿问。
楚心乐睨他一眼,把擦完的帕子扔他脸上,说:“是啊,你自己闻闻吧。”
邢雁鸿果然扶住帕子闻一把,说:“香。”
“......”
“易安怎么连碰屎了都那么香呢?”邢雁鸿把帕子重新叠好放怀里,又问:“今日怎么样?”
楚心乐拿筷子拣点鱼吃,觉得发涩,又吐了,说:“凑活吧,虽然比不上三公子清闲,但比以前倒是闲得很。”
这几日天回暖,汝南的太阳要比以往出来得勤,地上的积雪淅淅沥沥已经全化干净了,地面还有些潮湿。
邢雁鸿也拿起筷子,挑了快鱼肚子上的软肉,剃干净刺放进楚心乐碗里,说:“非要去吃鱼头,这的好吃。”
楚心乐捡起来尝一尝,不错,比刚才好吃多了。
“侯营囡为难你了?”邢雁鸿又问。
楚心乐把那块鱼肉全吃了,摇摇头,待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才说:“碰我了。”
邢雁鸿夹菜的手一顿,一双鹰眸抬起盯住楚心乐,周身的气势逼人,问:“碰哪了?”
楚心乐仿佛瞧不见他这副模样,抬眼朝他笑,小声说:“碰手了。”
邢雁鸿放下筷子,抓住楚心乐两只手,把他手里的筷子也拿下来,一手钳住,另一只手去怀里把帕子又掏出来给他仔仔细细地擦。
帕子带着邢雁鸿胸膛的温度,摩挲在楚心乐指尖上,冰凉的手慢慢窜起些热,乖巧地等邢雁鸿擦干净,放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