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倩儿端起茶盏:“夫人,我是从大观十二年开始伺候爷的,是家生子,原姓韩,您唤我一声倩儿就行。”
她歪着脸看阿芙,一副自以为娇媚的样子。
可她窄窄的丹凤眼这样一瞟,倒有些吓人。
阿芙面上带点疏离的笑意,转向坐在一侧的裴叔峪:“夫君,这位妹妹的名字恐怕得改一下,撞了家母的名讳了。”
向夫人的闺名唤作顾倩儿。
撞名的事虽说本就要提出,可阿芙说得直接,毫无铺垫,倩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裴叔峪。
“哦,是吗,那你...给她起一个吧。”他看了眼倩儿。
阿芙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的脸色,柔声问另一位通房:“你叫什么?”
“我叫清雁,今年十六岁。从大观二十年开始伺候爷的。”清雁缩着肩膀,一双美目水光潋滟。
十叁岁就通房了?阿芙心中暗惊。
这个姑娘美貌,想来叔峪就是喜欢美的。她想起自己的阿爹,何尝不也是这样。啧,男人。
“那咱们便凑一个对仗,你就叫明鸳如何?”
倩儿感觉这就是新官上任叁把火,给她下马威呢,谁晓得主母的亲娘闺名是啥。
何况她也不喜鸳鸯的鸳字,听着总和冤枉的冤有点像。
然而事涉避讳,没话可说,自认倒霉,只得磕了个头谢恩。
然后屋里就陷入一番死寂。
叔峪也难得感到有几分不自在。
他看看两个通房,又看看新妻,只觉阿芙清丽脱俗,别有风情,越看越喜欢。
他知她小女子心怀,准是看明鸳和清雁不顺眼。
不是什么大事,以后不见她俩便是。他清清嗓子道:“呃..阿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阿芙摇摇头。
“那你们便下去吧,我跟夫人呆会。”
看他脸色不耐,两人也不敢做些花花肠子,老老实实行了礼退下了。
载福堂里只剩下阿芙和叔峪,还有旁边立着的一个不知所措的樱樱,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叔峪专心品茶,阿芙也因为怕他生气自己改名不敢轻易开口,总觉得他刚才答应的没那么痛快,最后还是门外的细细簌簌打破了沉默。
“二爷,要用饭吗?”叔峪的婢子秋蓉小心翼翼探进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