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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瞬呼吸后,才睁开眼睛。
“你很相信她?觉得她说的都是实话?”舒青窈问。
沈清越不置对错。
只是道:“凭我在宣德王府住的日子,何杳她不是个有主见的人,叫她离开宣德王府,放弃现成的荣华富贵,她也不愿意。”
“所以你觉得那个声音,是我要追查的?”
“不,我想有必要回宣德王府一趟,”沈清越薄唇微抿,“那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忌惮宣德王府的某一样东西,否则,不会费尽心思劝何杳离开。离开后,又瞬间操控她的身体。”
舒青窈沉默。
沈清越说得有理,这点倒是她忽略了。
把这点也记下,她道:“如今魏府的事尚未结束,回去一趟,并不容易。”
“小王爷,让属下回去吧,”云奕主动开口,“云绮死后,您能用的人,也就只剩下属下了。属下回去,替您细细查看宣德王府有何地方有异。”
“你只是个普通人,如何能感应到异常?”
“这……”云奕语塞。
舒青窈环顾四周,见到一旁有几根狗尾巴草,便走过去,摘了下来。手指灵活翻动,很快缠出五个毛圈。双手合十,将它们笼在掌心,过了一阵,双手摊开,伸到云奕面前。
“这上面沾染了我的灵,你回去以后,但凡发现可疑之处,便拿出一个,靠近它。”
云奕挠了挠头:“……万一五个都用完了,还是没有找出来,第六处才是对的呢?”
“这个环可以用很多次的,我做这么多,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她道。
云奕这才接过了。
仔细贴身放好,再看向沈清越,想了想,嘱咐:“小王爷,魏府虽然事多,但也比外面安全。而且府上有巡察司的裴大人,还有小姐,无论是什么,他们都能保护您,您可千万别出去。”
沈清越:……
“我有那么没用?”他心里噎得慌。
云奕赶紧否认:“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三年之期将过,您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复了,到时候,您武艺高强,不需要再惧任何。但这段日子最是该小心仔细,要是功亏一篑……”
见沈清越脸色一沉,他立刻转口:
“……小姐会伤心的。”
舒青窈:?
沈清越向她看去。
她默了默。
好吧,的确会伤心。
于是道:“这段日子,我会看好他的。就像对我师弟那样,只要不乖,我就把他吊去房梁上打;再不乖,给他伤口淋盐水;还不乖,就取了铁针子来扎他的痛穴。”
沈清越瞪大了眼睛:“舒青窈,我是你夫君,不是你仇人。”
听到那三个名字,云奕双膝一软,险些跪下。
“公、公主?”
舒青窈抬手制止他说话,头都没回一下,对着沈清越道:“你是我夫君?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们拜堂了?成亲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
沈清越哭笑不得。
“我们不就是父母之命吗?”
“……”她抿抿唇,“不算,我母嫔早已仙去,父命却是要我嫁赫特族。”
一提起这个,沈清越就生气。
明僖帝还真是做得出来。
当年他费尽心思把舒青窈送去玉灵山,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嫁衣。要不是他活着回来,要不是舒青窈也是个天生反骨,只怕他就要单枪匹马闯进赫特族王的营帐讨人了。
别扭
千回百转间,沈清越想到了很多,舒青窈也跟着沉默下来。
云奕只感觉自己多余得很。
暗道既然主子和公主是这样的关系,那无论发生什么,公主都是会保护主子的。
也就道一句:“属下现在就启程。”施轻功走了。
沈清越和舒青窈两两对望。
末了,舒青窈别过头去。
没好气道:“穿着这身脏衣裳还要待多久?”
沈清越这才知道她还在意他身上沾染着何杳的血。
二话不说拔步要往屋里走。
走了两步,又调回头来抓住她的手腕,继续往屋里走。
舒青窈不情不愿,嘟囔:“你换衣服抓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伺候你的丫鬟。”
“可是,”他顿了一顿,似乎有些窘迫,“你昨夜把我的伤口抓开了。”
舒青窈心跳一滞。
这么一想,好像还真是。
不过也怪不得她,都说女人勾引男人,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是可以勾引女人的。
何况,还是沈清越这样,清风霁月,冷静自持的男人。
看他眼神迷蒙地沉于情事,耳边是他声声“卿卿”,她实在做不了一个清醒的人。
门关上,屋内的关立刻暗了下来。
她猛地反应过来。
“沈清越,你不会是想……”
', ' ')('“不是想,”他反身,将她扣在门上,声音低低,“是做。”
七日后。
裴言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魏行勋已经被解救,而且有人护送,正在秘密返回。
裴言得到的消息称魏行勋除了受了些皮外伤,精神有些打击,整个人还是十分精神。他清楚地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也清楚地听见了那几个恶贼说了什么。
“现在,魏行勋认定了魏行昭是仇人,他回来,势必会搅个天翻地覆。”裴言放下面前的茶杯,对舒青窈和沈清越道。
白若璃在旁边,声音轻轻:“到时候大表哥回来,阿璃就待在三表哥身边,看看能听到什么消息。”
舒青窈看向她,想说什么,看裴言一眼,又打消念头。
白若璃猜出她的意思,主动道:“卿姐姐别担心,眼下三表哥满心都是大表哥失踪的事,根本顾不得其他。阿璃每日过去,也都是闲听他念骂罢了。”
裴言握住白若璃的手,轻轻摩挲。
“我送你的东西,你随时带着,要是他欲对你不轨,你只管用!一切有我!”
“嗯!”
又看向沈清越:“对了小王爷,您上次叫我准备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等明日我就拿过来。”
舒青窈:“什么东西?”
“没什么。”沈清越抢先一步,截断裴言的话。
如此,裴言把话又吞了回去。
舒青窈眼神深了深。
沈清越越是这样讳莫如深,她就越是想要知道。而在白若璃面前,他明知她不好去追问裴言,又对裴言下了封口,所以她要是想知道,只能去缠他。
他是不会轻易告诉她的。
暗呸一声,把头扭过去。
白若璃和裴言相视一眼,都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许是气氛凝滞,白若璃又和裴言交换了眼神,而后裴言开口:“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和阿璃先回去了。”
白若璃点头:“姑母那边,阿璃得时常去服侍。近日听她絮叨了一些旁的,日后整理出来,说不定有用。”
舒青窈起身:“璃儿,我送你。”
“啊……好!”白若璃受宠若惊。
舒青窈陪白若璃从一条道走。安静地走了好一阵子,白若璃忍不住了,问:“卿姐姐因为什么和小王爷闹别扭了呢?”
舒青窈轻嗤:“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因为那个从宣德王府追来的女人么?”她喃喃。
何杳那张脸便又浮现在了眼前。
紧接着,是何杳腰肢柔软地贴着沈清越的胸膛,无比羞涩又满足的神情。
收在袖里的手指不由得微微蜷起,她眼神也更冷了些,哂道:“小王爷身份不同,多些女人也是天经地义。”
“卿姐姐为何这样想呢?”白若璃眉心皱起,噘起小嘴,“我听阿言说,小王爷对那女人冷漠得很。”
“在人前,自然是冷漠的。”
“不是呢,”她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问过阿言了,他说小王爷的眼神里看不出对那女人有好感。用阿言的话说,就是看见路边的小猫小狗,也未必是这样的。”
舒青窈恹恹不语。
其实她心里何尝不知沈清越和那女人没关系,只是那一幕总是在眼前浮现,她接受不了,就成了一个结。
白若璃细细看她的脸色,见她这般,便伸出手去,牵住她,片刻后,转放去自己的小腹上。
舒青窈赫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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