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丢脸。
刚刚她矫情得有些过分了,头被砸了一下就搂着段凯峰的脖子不松手,连来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睁大眼睛看着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她被周围若有似无的探究目光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松开了他。
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眼冲出来,她鼓起勇气看了他一眼,他却一直垂着眼躲避着她的目光不和她对视。就是脸红,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
胳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是他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又很快松开。
“上去坐一下吗?”他站起来。
她点点头,起身跟上他。
段凯峰的办公室装潢很简单,就一桌一椅一电脑,再加上一条可以休息的沙发,其他一些可供点缀的小物件几乎没有。三年前,她是绝对没办法把他和“办公室”三个字联系起来的,他仿佛天生就应该站在球场上,被人瞩目。
“我没想到你现在不打球了。”易礼诗坐在沙发上,没话找话。
或许是她刚刚厚着脸皮搂住他的举动让他有些困扰,这下他离她离得有点远,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双手搁在膝盖上,指尖无意识地屈着,眼睛紧盯着地砖的缝隙,一眨也不眨。
“年龄到了,自然就退役了。”他说得很轻描淡写。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他在微信那头冷淡到不行,而她要负责绞尽脑汁寻找话题。只不过那时候她以为他是谭子毅,而现在,她很清楚的知道,她需要哄回来的人是段凯峰,那个当初无辜被她迁怒,被她抛下的人。
“你现在这样……快乐吗?”
对话被她弄成了访谈节目般生硬,他突然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笑,反问道:“这是我想问你的问题。你现在快乐吗?”
他抬眼看向她,眼里蕴藏着的情绪一下子将她拉回了三年前那个夜晚,那时候,她告诉他,自己不快乐,即使留下来也不会快乐。
她一下子哽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叩响,段凯峰似乎不想听到她的答案,起身走向门口。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个咖啡外带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杯她刚刚被打翻的咖啡,是她每次都买的那一种冰拿铁。
他把咖啡递给她:“少喝点,等下晚上睡不着。”
说完坐回了到沙发另一端,仿佛靠她近了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一样。
易礼诗沉默着喝了几口咖啡,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一般抬了抬左腕,那上面戴着他之前送的那块表。他看到了,但没多说什么。
冰咖啡的塑料杯和空气结合,凝成一滴滴冰水落在她膝头,她被细小的寒意冻得凝了凝神,突然开口道:“我头还疼。”
语气不是很好,像是带着点气,总之不是撒娇的口吻。
段凯峰叹了一口气,这才磨磨蹭蹭地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盯着她的后脑勺问道:“哪里疼?”
他一坐过来易礼诗就快要全身麻痹了,真皮沙发偏软,他常年运动的身材比看起来要重很多,坐在她旁边,沙发塌陷了一块,她的身体跟
通知,请点此处着往他那边偏移,直到二人双腿相触。刚好他们都穿的是短裤,裤腿外露出的那一截皮肤紧贴着,像是要烧起来。
他刚刚问什么来着?哦,问她哪里疼。
她直视前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后脑勺那块被球砸过的地方,结巴道:“这……这里。”
他的肩膀本就宽阔,又坐得比她要靠后,随意朝她侧身都像是要将她包裹住。温热的掌心贴上来的的瞬间,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全身的血液都直直地往头顶冲上来。
他身上有好闻的香味,温度越来越高,是她不自觉瘫软了背脊,悄悄地往他怀里靠。
他揉搓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起来,一圈、两圈,渐渐停住,但还是贴在她头发上。
“不要……”他的声音像是落在她心上,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说出口的话却有些无情,“不要再靠近了。”
他在抗拒她。
易礼诗明白他还在闹别扭,她也不觉得自己轻易就能哄回他,但是,在此之前,她必须要搞明白一个被自己故意遗漏,迟迟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喉咙都在颤抖。
笼住她后脑勺的手倏地离开,他突然起身,站在她面前对她露出一副受到冒犯的神情。她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涌上一股不安。
“怎么了吗?”她嚅嗫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