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兴学知道这块表,他今天才看到过——它被展示在玻璃展柜里,硕大一个展示柜,独独放着唯一的一块表,没有价格盘,但展柜下方有锁孔。
向俨用布擦了擦本就干净的表盘,问向兴学:“心动了吗?”
向兴学目瞪口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你这是拜金主义。”
向俨挑眉,露出无所谓的表情:“暴发户送的。”
向兴学大概能猜到这表是向兴邦送给向俨的,向兴邦喜欢送贵的东西。
“你自己收着吧,把我卖了都卖不出这么多钱。”向兴学正要把表带脱下,被向俨按住了手,“你戴着比我好看,真的。”
他坐到向兴学身边,朝他挤了挤,用戴着表的左手圈着向兴学的右手腕,然后半倾身子吻在了向兴学的唇角上:“你愿意用所有的钱给我买一块表,我很高兴。这块表贵是贵了点,但对我来说,它根本不算什么。谢谢你。我很喜欢。”
向兴学脸红了,头上能冒出蒸汽,心一直跳。
向俨密密麻麻的温柔像柔软的丝带,缠着向兴学的颈脖,让他窒息,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吸入新鲜的空气。
他喘匀了气,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向俨松开了他的手,啧了一声,“脉搏有点快噢,知道什么叫心动了吗?”
向兴学,年三十,刚刚开始他的第二段恋情,他没有经验,被他二十五岁的小男友摆了一道。
最惨的是,他还不知道向俨是从哪一秒开始整他的。
向俨趁他呆愣的时候把表取了下来,他说:“想戴的时候找我要。”
“你太过分了!”向兴学有点气,又拿向俨这只小狐狸没有办法。
这种又爱又恨的情绪只持续了五分钟,因为向俨戴着他送的表,把向兴学买的蓝色妖姬插进了桌面上的花瓶里,与满天星混在一起。花瓶瓶口窄,只能多放两三支玫瑰,向俨跟向兴学说:“我们要买一个新的花瓶。”
鸢尾花被晾在了阳台闲置的鱼缸里。
向兴学刚刚恨死了小狐狸,现在又喜欢极了,只剩下喜欢了。
向兴学经老教授的提点,排除万难接下了带队支教的任务。
虽然舍不得和向俨分开,但他也想为他俩的将来考虑考虑。
“渌阳?那里是不是不久前才震过。”向俨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新闻联播。
“三月的时候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地震,没什么伤亡。”向兴学拿滚筒吸毛器滚沙发上的狗毛,“屁股挪一挪。”
向俨挪到了向兴学清理过的地方,“你这群学生可真会挑地方。”
“等我回来,狗子也该到发情期了,我到时候找个时间把他送去绝育。现在医院忙不忙,这小祖宗每天定时定点地拉,你要是没空遛我就让别的老师带一段时间。”
“狗子!”向俨喊了一声,狗子乐颠颠地扒上了向俨的膝盖,“向叔叔说要把你送走,你答应不答应?”
狗子“汪汪”叫了两声。
“答应叫一声,不答应叫两声,重新回答。”
“汪——汪——”
向俨看着向兴学,“我不遛,送走吧。”
向兴学有点无语,向俨最喜欢玩弄狗子的感情。
狗子进了家门之后,向俨总共遛过两次,第一次是狗子刚来的时候,向俨的热乎劲还没过去,牵着狗绳出门,回来的时候脸都喘红了,第二次是他们在一起之后,向俨象征性地陪向兴学遛了一次狗,算是完成了什么仪式。
但是这金毛反而像受虐狂一样,黏向俨,不黏向兴学。
向兴学有时候真的怀疑家里的向俨是不是庄秋白写的那个跑完三千米还能跑百米决赛的向俨,两个人体能差太多了。他知道向俨在医院里辛苦,心疼却也想让小朋友多锻炼锻炼,没有健康的身体怎么应付那么多的大手术和夜班?
“就一个月,遛一下吧?”
向俨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第三十四章支教
“我走了啊。”向兴学拎着包站在门口。
“拜拜。”
向俨刚起,在浴室里刷牙,嘴里大概是含着牙膏沫子,声音含含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