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要跟救命稻草分开的不舍。
毕竟,出了这个门,有可能就要饿死了。
“那个……我,走了。”项扬依依惜别。
谷梁点点头,预备目送他离开。
项扬走出两步又停住,转头问谷梁:“你没话跟我说?”
谷梁摇头。
项扬:“……”
项扬:“……”
项扬犹豫再三,还是憋不住:“……咳咳,那个,我还有句话想跟你说。”
“什么?”
“就是,那个,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谷梁:“……”
项扬委屈地瘪瘪嘴。他也不想这么没有尊严的,但是他现在身无分文,而从这里出去,步行到最近的公交车站也要三公里。
别墅区的有钱人都不坐公交车的!
但他是别墅区里不被理解的穷人!
穷人项扬这会儿把这辈子的脸皮都堆起来了,觍着脸抓住谷梁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谷梁,我没有钱,手机也坏了,唯一的朋友也联系不上,现在出门说不定就暴尸街头了……咦!”项扬想到了新办法,“我手机里有两千八百块钱,真的有那么多,不然你手机借我登陆一下,我把钱转给你,然后你给我现金,好不好?”
项扬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这样的话他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谷梁这会儿耳朵边儿还环绕着刚才项扬叫他的那一声“谷梁”。项扬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干干净净,纯透、不掺杂质的声音,没有混进去一点儿是非曲折的声音。
谷梁看着项扬的笑脸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过身往楼上走,并且告诉项扬他也没有那么多现金。
项扬立马表演了一个一秒钟变脸,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化成了怨怼。
他压抑着自己就要站在谷梁的地盘上对谷梁破口大骂的冲动,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
项扬刚拉着他的箱子走到门口,就看到了晋楚和宋琰修。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冤家路窄。
这会儿就应了这句话,三个人站在一起,谷梁家这么宽的路都显得不够走。
门外俩人在看到项扬的时候也明显是大吃一惊。
项扬如今一看到晋楚就要想到口水,索性便不去看他,拉着自己的老破箱子出门。
宋琰修刚要说点儿什么,就看见了项扬身后的谷梁。
谷梁看到门外的人也很意外,他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东西揣回兜里,等着对方说明来意。
“谷梁,我回来拿证件。”
宋琰修虽然一年里没几天住在这边,但是东西却都放在这里,因为很方便。从前需要什么的时候,只要给谷梁打个电话就行了,准保会准时收到。
如今已经分手,便不能在要求谷梁给他提供这种方便服务,但是好在也无所谓,他这一回上门直接把东西搬走就好,省得以后来往。
在项扬看来,谷梁看见宋琰修,眼神里还是会有很多的深情和难过。他想,谷梁他大概也是自知自控能力不行,索性便不再多看,只是侧过身,让出了路。
宋琰修进门去拿东西了,外面的三个不可谓不尴尬。
项扬不觉得自己有理由留在这里承受这些,便拖着箱子往外走。
旧旅行箱哪怕走在平坦的路面上也还是发出很大的噪音,但是项扬不觉得吵闹,他甚至希望噪音再大点儿,最好再扬起一阵沙尘暴,把讨厌的晋楚卷走。
屋里,宋琰修找不到东西,叫走了谷梁。
屋外,晋楚突然拉住了项扬的胳膊,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项扬不想跟他说话,便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晋楚立刻就被气到了,他们从认识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不管是以哪种身份相处,项扬都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他当即不知道自行脑补出了什么,把自己给气得半死,突然就上前两步,重又抓住项扬的手臂,让他把话说清楚。
项扬:“你有病治病,别在这里发疯。”
“项扬,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但别妄想着做蠢事报复我。”
项扬看了看晋楚,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也无关紧要。以后晋楚说的话,在他这里都是无关紧要的。
他不想被晋楚拉着,于是又去甩他的手,再说一遍让他有病治病。
这一次晋楚有准备,并没有让他甩开,并且他越是想让晋楚松手,晋楚就握得越紧。
项扬典型的外强中干,心里已经想着第八次向晋楚挥拳了,实际上却是只会说他有病,让他放手。
晋楚这人一贯霸道,项扬越是挣扎反抗,晋楚就越火大。
项扬从来都是看见自己就主动贴上来的,如今竟然挣扎着不愿意了。
晋楚就像是被人拔了逆鳞,项扬越是不乐意跟他站在一起,他越是得寸进尺地把项扬拉到自己跟前。晋楚咬牙切齿地警告项扬,别想着干蠢事,要是让他知道了项扬在动什么坏心思,绝对饶不了他。
项扬不明白晋楚在说什么。
晋楚于是就把话说得直白又难听:“不要跟那个不识趣的小子做出什么让大家都难看的事!”
项扬也是到今天才睁开了被爱情蒙蔽的双眼,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晋楚,“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不要脸?”
“那你来找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