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钟洵重复了一遍这极其嘲讽的两个字,忽然低低冷笑了起来,很快又收住小声恶狠狠地啐了一口,语气森冷地一字一句地道:“钟泽根本就是使手段逼月凌嫁给他,他那样恶心的人,配不上月凌!更不配和她葬在一起!”
他的嘴角斜斜向上挑起,却没有像方才那样冷笑出声,整个人笼着一层阴鸷的冷厉,微微眯起的犀利目光一一扫过留下来的几人,嗤笑道:“这些事我在心里藏了十几年。你们要这个答案,我不想说似乎也不行。”
在场几人神色淡淡并不接话,只有钟浅对上他的目光的时候闪躲了一下,不敢再抬头看他。
钟洵抬手揉了揉眉心,思索片刻,才为他接下来要讲的事情找到一个开口。
“月凌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性子温和,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她是父亲在外面捡回来的孤女,寄在我母亲屋里养,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她总是跟在我身后唤我洵哥哥。我答应过她,以后会娶她为妻,白头枯冢,此生一人。”
“可谁知,等她到了婚嫁年纪的时候,钟泽却仗着自己是钟家的少宗主,抢在我前头同父亲说他要娶月凌。”
钟泽是原配夫人所出,母亲去世得早父亲才娶了续弦,有了钟洵和钟浅两兄妹。虽说是同一个爹生出来的亲兄弟,可身份和地位到底有些不一样,钟泽作为沉月山庄的少宗主,向来被父亲寄予殷厚的期望。
当时的钟老宗主年事已高,在病榻上缠卧了大半年,自然是希望这个儿子早些成家好继承钟家的家业。可他也知道月凌和钟洵走得亲近,作为一家之主不好强迫一个小姑娘,便想先去问问月凌的意见。
然而不等钟老宗主开声,钟泽便借着酒醉闯进了月凌的屋子,强行做出了苟且之事,还十分恬不知耻地颠倒了是非,说月凌也对他心仪已久,听说他想娶自己便等不及地要为他献身。
钟洵本要到父亲面前去揭露钟泽的虚伪面目,可钟泽不知道用什么威胁了月凌,她拦下了钟洵让他不要插手,在所有人不知情的祝贺下嫁给了钟泽。
月凌成亲后的第三个月,庄内传出了少宗主夫人怀孕的喜讯,钟洵仍有些不死心地想劝她把孩子落掉同自己远走高飞;七个月后孩子平安降世,沉月山庄宴请仙门百家,钟老宗主大醉了三日后与世长辞,钟泽继任钟家新一任家主,钟洵才终于稍稍劝服了自己去祝福月凌。
爱上一个人或许只需要一瞬间,可放下一个人,或许一辈子也只能面上笑着自欺欺人。
钟浅哽咽了一下,轻声道:“其实你还是放不下月凌姐姐,所以她和大哥哥一起遇害之后,你亲自看着他们下葬,又偷偷把她的尸身挖了出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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